惜遥放下手中的金樽,站起身,清寒漠然的双眼漫不经心的看着现在舞台中央,高傲如斯的女子。
面纱下红唇轻启,笑魇如花,只是那笑并未蔓延至眼底:若我不愿呢。
白轻烟握紧双手,眸色不善,步步紧逼,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置身于何地。
当真不愿?还是你看不起在场的众位?
她想到她最爱慕的五皇子,跟这个废物丑八怪在一起,那般亲密,对自己却置若罔闻,甚至还为了她呵斥弄疼自己,就恨得心头滴血,失去理智。
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这个废物丢脸,五皇子就能看到自己的美好了。
若是惜遥知道白轻烟的想法,可能要笑得肚子疼。
感叹男根啊。
惜遥的眼眸愈加深邃,白轻烟的话简直就是一道送命的题。
于这些当朝的权贵来说,不愿与看不起又有何种区别?
忽的,惜遥勾唇一笑,笑容在面纱之下隐隐朦胧。
白姑娘。惜遥的声音清冽如冰,看着白轻烟的眼里似覆了层薄薄的冰。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并没有看不起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惜遥微微顿了顿,继而道:轻烟姑娘是祁越国公认的第一舞女,惜遥哪怕是冥夫人的女儿也不是一定要必须舞绝天下。
惜遥怎么看向坐在龙座上的祁越皇:我母亲是我母亲,沈惜遥是沈惜遥,陛下,您说是吗?
祁越皇一愣明显没有想到惜遥会把话头扯到他这里,一抬眸就正对上惜遥的视线。
少女脊背挺直,站如青松,不卑不亢,一双狭长的凤眸,深邃清丽,透着凉薄。
这让祁越皇想起了记忆中另一双与这样相似的一双凤眸。
只是那双眼比这多了一些柔情。
惜遥说的对。
祁越皇看向白轻烟,继而又道,只是声音里多了一抹不容置疑:轻烟的舞艺不只是祁越国,就连其他三大帝国也是有所闻名,想必已是炉火纯青,也不需要惜遥来指点,就罢了吧。
挥了挥龙袖,祁越皇垂下头,执起玉壶到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祁越皇如此明显的偏袒,让白轻烟恨得咬牙切齿。
而其他的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这么能入龙眼。
只是短短的时间已经开恩三列。
一列,可以随意进宫。
二列,见到龙颜免跪。
三列,就是刚刚,竟然金口玉言帮沈惜遥驳回了白轻烟的话,偏袒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何等的荣幸。
或许是他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这一插曲就这么过去。
丝竹声再起,又有美人跳起了绝美的舞,大臣以及家人相互交杯换盏,眉目传情,言笑晏晏。
不过这些都无惜遥没有关系了,她兀自喝着自己的酒,吃着面前的甜品,随心所欲,潇洒恣意。
就算有人看不过惜遥,也不会蠢到在祁越皇明显偏袒惜遥的情况下,站起来刷存在感。
金樽中的酒水被惜遥一口饮下,眸子深邃,晦暗不明。
想到郭嬷嬷说的宫里来的人,惜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天昭郡主的故意为难,以及祁越皇初见她时眼中的错愕,她看得清清楚楚。
此次进宫恐怕是单乐涵想利用天昭郡主故意让自己为难,没想到天昭郡主心思聪慧,性格豪爽,反而让自己落得一身狼狈。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