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棋,在很早以前就在哪里,总是随着来人不同给出不同的答案。
“那些东西,是属于我的,我想要找到。大师,这一卦能解否?”
树叶落下时,这里早已入乾坤,风与自然生生不息。
一空大师捻起叶子,只道一句:“还来旧将意,怜取眼前人。”
“你找的,也许不是过去,也许是,可这卦里,多了宁外一个人。”
沈川格笑了,抬头不见晴天,“我到底在找什么呢?”
茶杯里的茶升起薄薄的烟,人已经都走了,一空大师在目送他们背影离去以后,才让小沙弥收拾了。他们又踏上路,摇摇晃晃的马车让沈川格很疲惫,斜靠在边上,沈南玉知道他的身体,也安静的不闹他。这里离城内不远。
沈南玉撩开车窗帘,车外人们无精打采,大多是从境外逃过来的贫民,没有入城的资格,都被拦在城外。
一群人围过来,福叔不得不停下车,沈川格身体惯性向前扑,沈南玉立刻扶住他。
“福叔,怎么了?”,沈南玉明显的恼火了。
待沈川格好好坐好,沈南玉直接出马车,却被眼前那一幕震惊了。
一群妇孺孩童围着车哭喊,乞讨一些吃食,在是七尺男儿也有心软的时候,他还记得出城时也有却没现在这么多。
福叔也扶额,为难的说:“我也没办法。”
沈川格把车里全部的食物和金叶子拿了出去,递给福叔喊他分下去,沈南玉也在一边帮助福叔。
风吹起来,很大,卷起他的衣袍,整个人瘦到可以被风吹跑的样子,他跳下车,快走到一个晕倒的老婆婆面前。
沈川格用全身护着老婆婆,尽量避免其他人在伤害到她,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心里大概也了解到这个人因为身体过度掏空,已经不行了。心底突然生出来的一股子悲凉。
福叔看到沈川格基本上是卷缩在一个小球被其他人踏来踏去,他又没办法想这些无辜的人下死手,挤在哪里过不去干着急。
沈南玉明显也被挤在另外一个角落,没法抽身。那些人看见吃得就已经发疯了,还管踩没踩到人,沈川格硬生生的受了很多脚。
闽阿洛又带着一匹马骑到这里,那群人看到一匹快马吓得四处乱蹿。
闽阿洛这一跑,让沈川格周围的人都跑开了,又很神奇的避开了他。
他就骑着马,立在沈川格的周围,又隔了一定的距离,不会伤害到他。
福叔见此情景,立马冲到沈川格的身边,沈川格的衣服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鞋印。
福叔抚起他,沈川格摇摇头,低头示意福叔先安顿好这个老婆婆。他本来身体就不行,现在已经是遭受内伤的状态,如果要说话就会费更多的力气,而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他现在才感受到身上的那些伤,大多都是皮外伤,但是都很疼。
闽阿洛看了福叔一眼,转身骑马离去。
沈川格觉得他这行为异常,但是此刻他必须得休息,也不在去想他,毕竟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在小时候有点交情,在他离开京城后,就基本上没交情了。
回到车上,他就一直咳嗽不停,直到喉咙里咳出血才好一点,福叔很自责,可是又没办法帮他。
沈南玉拿起帕子,递给他。
“福叔,好好安顿那个老婆婆。”,沈川格捏了捏手帕,“她时间不多了。”
福叔听懂他语调里面的悲凉,眼睛含着泪,声音沙哑的说:“好的,少爷。”,说完立即逃也是的出了车厢,可沈南玉明显能听见车外福叔在轻轻地哭泣。跌跌撞撞的,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家里,沈父沈母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他。
沈川格一下车就看到父母,蹲下身深深地叩拜一下,沈母抚着他的胳膊,眼睛含泪摇摇头说:“回来就好。”
“孩子,你瘦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沈母仔仔细细的看他的全身,“快快,先进去。”
沈父知道他的性格,他的知书达礼总让他欣慰,可他的身体总让他担心,他只有这一个孩子。
福叔喊着仆人把车上沈川格带的礼物搬下来,沈母早把他拉进去,一路细细叮嘱,细细询问他在云城里的事情,即使是她已经在书信上知道无数遍的事情,她都要在听一遍。
沈府一片祥和。
……
接近夜里,沈川格回到他自己的院里,里面浓浓的药味已经淡了很多。
所以的东西都不曾变过。
他把周围的人都遣散了,一个人就坐在房间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把他找过的那些地方都一一划掉,还剩下的地方不多。
“还来旧将意……”
一阵心乱,笔墨已经滴在纸上,晕开。
福叔急匆匆的跑过来,在门口扣两声,“少爷。”
“怎么了?”
“带回来的那个人,不行了。”
“等她……就去埋了吧!”,沈川格看着纸,接着说:“算了,我也去看看。”
沈川格披上一层披风,夜夜的天,福叔提起一个灯笼在前面给他引路,他低头看见福叔鞋子上带了许多泥,“福叔,你出去了吗?”
“去买了一些吃食。”
不可置否,福叔在撒谎。沈川格也不戳穿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穿过弯弯曲曲折折的走道,终于到了,福叔推开门,屋里很暗,福叔去点上灯,微暗的烛光摇曳的空中。
沈川格摸已经摸不到她的脉搏了,低头沉思一下,“福叔,把我的药拿来。”
福叔瞳孔明显放大,说道:“公子,怎么可以,你的药怎么可以?”
“快去。”
福叔也坳不过他,他的药用一颗少一颗,那些药都是一颗一颗配完的。
福叔把他的药拿来,沈川格示意他喂下去,福叔喂什么都好,唯独这个药。
……
“很抱歉,我可能救不了您了。”
“其实,我很想救您,可是又有很多事情是我不能掌握的,而且,我还要去寻找自己。”
“老婆婆,请你一定要活下来,无论你是否还有亲人,也请务必要活下来。”
沈川格想着病人的心理,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见,但是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