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作为大夏国的王爷,临了要去藩地了,需要告别的,就是这些与权势地位毫无关系的。
几年的经营,他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却没能在权势场上积累一份真正属于他的人脉。
这份纯粹,却也没能打消太子殿下对他的忌惮。
他该自嘲吗?
“是殿下还不够低调,如果殿下是一个傻子,想必太子殿下就不会忌惮了,反而会真正表现出作为兄长的关怀来。”
“现在的太子殿下也很关心宸王殿下。”
“现在太子殿下的这份关心是做给他人看的,这个他人,具体的应指吾皇陛下,再怎么说,吾皇陛下是最不愿意看到兄弟相残的。”
“好像也是!”
“什么好像,真正就是。”
“那若换作其他的皇子在大夏国储君之位上,会不会同样防着自己的兄弟?”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毕竟,代表着最高权势的椅子只有一把,既然是皇子,是都有可能坐到上面的。”
“那这么说来,成年的皇子要防,还住在皇宫里,未成年的就更得防了,特别是其母妃地位高的。”
这样的谈话是哪一日?楚凌云没有具体记。在新皇城的天牢里呆的日子,他的心是格外宁静,从没具体计算过日子。
裴小乙一开始还一天一天的记着,后来也便不记了,说是虽然天牢里的床小了一些,也硬了一些,但想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侯,挺好的。
只是,他们出皇宫时与陛下相见,陛下明显憔悴了,说是十二皇子病了。
楚凌云提说过去看望的,但其父皇说他需要静养,楚凌云便说了几句让他好好养着的话,也让其父皇不用太过忧心,他十二皇弟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就那么的,他就与裴小乙同时与之告辞出来了。
楚凌云此时不觉想起时,心里又多了一层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人为的因素?
有人说,十二皇子生病,是因为移宫所致,夏皇自然不认可这一论调,他在建宫时,也是特别让风水师看过的,并让其参与了设计。
但因为有这种说法,还是免不了让夏皇心生烦躁。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两天之后便要离京的楚凌云而言,都无关了。
“殿下,已经很晚了,该进去歇息了。”
“邓飞,我们还能在京城呆多长时间?”
“回禀殿下,具体的,应是一天两晚……殿下,您才从天牢里出来,陛下为什么不多给您一些时间?”
“多给一些时间又有什么不同?终究都是要离开的。”
“可是,殿下难道不需要多一点时间做告别?”
“本王已经与父皇做过告别了,本王想不到还有谁是本王需要特别告别的。”
“那……姑娘呢?”
“丫头似乎想过自己独立自主的日子,她对本王的心,本王是越来越看不到了。”
“殿下,不会的,姑娘是一个有心的,她没想着随殿下去西州,或许是有特别的打算。”
“也许吧!本王没想强求,毕竟,西州的境况,与京城的形势是完全不同的。
你们也特别了解过了,定国公带去的十万人,最终活着回京的,不到六万人,将近一半的人死了,而这些人,很少一部分是病死的,再一少部分是战死的,再一大部分是不适应那边恶劣的自然环境。”
“那殿下为何自请去那边?”
“本王想不到更好的去处。”
楚凌云不觉拧眉,想到他之所以会自请去那边,也是受了管彤的蛊惑,说什么越是荒凉的地方,越有开发利用的可能。
“想一想,让一片看似荒漠之地,在殿下的努力下,变成一片绿洲,那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那时,楚凌云从来没有设想过,管彤不会随他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