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难听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一字一字的冒了出来，每个字的读音咬的很重，充斥着了浓浓的恨意。恨意之浓烈，仿佛要把赵君清生吃活剥一般。

“无名，你的师父呢？这次没有他来保你。我看你是插翅也难飞啊。这次落入我手，让你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嘻嘻嘻。”阴恻恻的笑声不断响起，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响亮。

赵君清将手防于身前，并没有回应他的话，两眼悄悄观察起车内的一切。由于上车匆忙，都没有仔细探查车内之景。车内没有想象中那么灰暗，而是铺满了花花绿绿的色彩，颜色之鲜艳，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真实，质感也不是平常所坐的那种感觉。他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于是他轻倚椅背，用背部感受了一下，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完全陷进去一般。这跟平常车座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好像就是，纸做的一般。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清司机的脸。可他的脸完全掩于大帽子下，无法窥其真容。于是快速伸出手指，弹掉了前面司机的帽子。灰白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嘴角夸张地裂了一道很大的口子。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赵君清地弹弄，而出现一丝抖动。整个人浮现的是一种很僵硬，没有一丝生气的感觉。

“吗的，纸人拉车，我让你拉。”赵君清这才醒悟过来，一掌拍向纸人的头颅。在距离还有三厘米的地方却又停了下来，几秒后慢慢缩回了手。

“那老头儿教你的挺多的呀，居然忍住没有动手。想要破我的法，小娃娃，你怕是活腻了。我这车，虽是纸做的，但开动起来车速并不低。刚刚要是打破了这纸人的头，那等下你就要想想，什么叫皮开肉绽，肝脑涂地了。嘻嘻嘻。”

“你是谁，究竟想干嘛？”

“过了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不记得了。当年，要不是你师父，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上，还容你在这边质问我，你个小王八羔子！”他提高了声调，情绪也变得异常暴躁，好似这件事触及了他的某个点。他声音之大，把正在酒酣的高小佳吵的醒了过来。

“哎呀，呀呀呀，到了没有啊，你们好吵啊。我脑瓜子都被吵得嗡嗡的。”他疑惑的看向四周，之后用力伸了个懒腰，瞬间整个人陷到车位里面，不能动弹。“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司机你这什么破车？”

“让你朋友把嘴闭上，不然我让他整个人体会，什么叫在路面上拖着走。”

“卧槽你这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慢慢往下沉了几公分，奋力挣扎，却还是止不住着这下降的速度。

“哎哎哎。唔。”

赵君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另一只手拉着他，让他下降的速度减缓了一些。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在做梦吗？”嘟嘟囔囔的也说不清楚，只能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前方。

在等到不发出其他声响后，赵君清才慢慢移开他嘴上的手，又用眼神瞟了瞟前方坐着的纸人，伏在他耳边轻声答道，“别乱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施法搞我。”

“嗯？施法搞你，为什么掉下去的是我。怎么感觉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啥好事呢。”

“你说啥？？？”赵君清松了松正在用力的手。

“别闹要掉下去了，哎哎哎。”他整个人仿佛陷进了流沙，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就此而言，很尴尬的处境。

赵君清见差不多了，就将他整个人拉了出来。坐到了中间的纸壳车椅上。只见刚刚卡住的地方，一个硕大的圆形窟窿出现在那里。顺着空洞看过去，可以看到不断行驶过的路面，显得那么灰暗和肮脏。

高小佳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的天呐，再往下公分就要脱皮了就。真的可怕。”他定了定神，又转头看向赵君清。

“我揍他的话应该没什么事。”

“你打他也没有用，前面就是个负责传话的纸人。”

“纸人？呵呵，你是在逗我。那这车不会是纸糊成的，这还能开的这么快。”

赵君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用力的掰下车窗的一角，递到高小佳的眼前，展示给他看。在昏黄的路灯下，黑色的油漆包裹着薄薄的纸壳，显得是那么的逼真。他接过纸片，反复的曲折，除了纸片有点厚，外表涂了点漆之外，真的跟寻常纸一样。

“我一定是在做梦。每次都能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上次遇女鬼，这次遇纸人。老天爷，不带这么玩我的啊。”哭丧着脸的他

“行了，收收神，别鬼哭狼嚎的了，这还不是叫的时候。施法的人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呢。”

“刚刚打盹的时候就可以杀掉我们的，为啥不动手？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