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明月很是不客气地呵呵一句：“刘姨娘怕是求错了人了！我这人虽然不爱记仇，却也不是个以怨报德的烂好人！五小姐当初以欺负我去讨好六小姐为乐，想必你这个小娘也不是毫不知情，好几次，她出的那些馊主意，险些要了我的命去！可我记得，当初你也不曾为此训斥过五小姐一句，更从不曾来替她跟我道过一声歉，做过半点补偿，而今怎么就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求我了？”

那刘氏本就是个没主张的人，因见柳氏平日里对谁都一副不计前嫌很好相处的模样，从没故意打击报复过她们母女，所以便以为她心性软，只要说两句好话开口相求，她多少会答应帮这个忙。

结果一听这话，刘氏立刻知道自己这是痴人说梦了，顿时被呛得脸色发白，忙为当初那些事情一个劲儿给江明月赔不是，要她帮忙求情的话，是半句也不敢再提。

江明月对她那毫无营养的道歉懒得多听，跟她直接把话撂下，从前她们母女对不起她的那些事情，她可以计往不究，可这不代表她忘性大，真就不记得那些事了。

她不去追究是懒得在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揪着那些过往不放；也算对她们的仁慈，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倘若她们不知收敛，再敢得寸进尺，惹她一个不痛快，说不定便想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如此一来，那刘氏是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多提半句，平日见到江明月也规规矩矩地主动行礼。

即便论辈份她也算作半个长辈，却不用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在府上连稍有头脸的下人都不如；何况柳氏有诰命加身，地位比之王妃都能与之平起平坐，她唯有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其他的心思再也不敢奢想。

可这样的一家人，却远远不是江明月所愿意接受的，更不可能让她体会到一家人的那种温馨氛围。

即便如今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可这种表面的和谐，却不过是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的伪装应付，即使饭菜再合口味，吃起来也会变了味道。

用完膳回碧霄院的路上，本牵着身旁女子的手静静走着的萧恒镜，忽然偏头对她道：“明月，你要是不喜欢在前院用膳，往后我们便不来了。”

“嗯？”江明月步子微微一顿，随即笑了笑，“怎么忽然这么说？”

那人牵着她的手略微收紧了些，平静道：“我看得出，你并不喜欢与那些人多相处。其实我也一样。”

哦……”江明月不置可否。

他这性子，本就不喜欢热闹，除了萧承忠夫妇和他的两个亲弟妹，其他人他一定也很厌烦跟他们同桌而食吧！

萧恒镜似乎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以为然，幽深的俊眸闪过一抹自嘲，沉沉落向远处的天幕，淡淡道：“父王一心为王府筹谋，却亲情寡淡，不论对妻妾还是子女，永远都不及王府的利益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