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此刻跟着众人前来闹腾,无非就是一时激愤,想跟着大伙儿一起给自己讨个公道;却其实心里还是有着对权贵的本能畏惧,即便对方只是个小女子,可骨子里的贵贱观念,还是让他们不敢对上面的主子贵人乱来。
只不过,这些人既然能被挑唆前来,不是相信了挑唆者的片面之词,就是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觉得闹也是死不闹也是死,抱着豁出去的想法前来。
所以,此刻见有人因突破了守卫却遭到守卫的武力镇压,那些人的激愤便被激化,也顾不得原先的目的只是前来讨说法了,开始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一副要跟这些守卫拼命的架势。
若论武力,那些平日在庄子里做苦活的庄丁和常年下地干活的佃农肯定不是训练有素的守卫们的对手,即便他们人数众多,可只要开打,他们即使拼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有什么胜算。
可若是任由事态激化,那结果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庄上的底层下人都是些签了死契的家奴和被收没的罪奴,死伤几个还不打紧,那些佃农却都是普通百姓,若是出了事,那收拾起来也十分麻烦。
何况这若大的皇庄一旦接手不可能放着不管,该整顿的还是要整顿,那些欠下的外债该还的也还是要还上。
如果庄子管理不好,那这座庄子就会变成一个无底洞,她填得上得填,填不上也得填。
今晚制造这一出的人怀着怎样的目的,江明月心知肚明,自然也就不会任由事态发展。
“青子,带人去将陈官校和庄上的其他管事庄头都给我带来,不管他们这会儿在干什么,我要他们一柱香内全部赶到。”
眼见庄子里的一干管事人物都没出现,江明月冷冷一笑,吩咐青子带人前去抓人。
待青子领人离开,江明月看了眼远处的天幕,似是对身边的人说,又似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心急呀,这才头一晚,便这么迫不及待了。”
“我看倒不是人家心急,而是你太能干了,身边防卫跟铁桶似的密不透风,吃穿用度又不给人家一点儿机会,这要拖到明天他们哪还有机会下手,傻子也看得出今晚正是最好的时机。”
身后传来一声啧啧反驳,听得冬梅忍不住瞪眼嗔道:“喂,我说你到底是哪头的,主子说那些人心急那他们就是心急,你在这儿打什么抱不平呢!”
江心儿吊儿郎当地嘻嘻笑道:“非也,本少侠这是在说他们都是傻子,冬梅姐姐你可别听岔了!”
江明月也摇头一笑,却没有接江心儿的话,而是吩咐身后的青午、青未带人去防守宫苑各个角落,以防有人声东击西,在其他地方给她狠命的一击。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她让青丑吩咐外头的守卫放人,任由那些情绪激动的人们一股脑儿冲进来将自己给团团包围。
当然,余下的青卫与安排守护江明月的一干得力精卫早已将江明月护在安全的圈子里,而另外的守卫则自发分成两排,齐齐侍立在人群两侧准备随时应对突然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