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问问那人是不是不要命了,居然这么不顾惜身体,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一看到他面色苍白如纸的躺在那里,江明月到嘴边的责怪又卡在那里,甚至不知不觉地放轻了手脚,上前替他将露在外面的手给放到被子里去。
可她的手才刚碰到他,他便迅速醒了过来,又是一把抓住她,竟是动作出奇的敏锐。
“你醒了?”
看着那双不似初醒的眸子,江明月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正常人在他这等发高烧加药物已产生作用的情况下,都不可能撑得住不陷入昏沉,可他这双眼睛居然如此清醒,若不是他手上的温度还烫得吓人,她几乎怀疑他这是已经退热了。
“……我在等你!”床上男子静静看着她,薄唇微动了动,发出几个沙哑到几乎不闻的简短字音。
明明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可江明月却为之心头怦跳,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突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坐。”
萧恒镜手上微微使了力,这一动作似乎惊醒了床边正神色不安的女子,让她很快反应过来,试图挣扎道:“你等等……既然你醒了,我先喂你喝米汤吧。”
可萧恒镜却丝毫不肯松手,见她要转身他跟着便要起身阻止,吓得江明月忙不敢再动,乖乖按他的要求坐到床头,满脸郁闷道:“萧恒镜,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很让大夫头疼啊!”
“我只是你的病人吗?”
那人手心一紧,明明没什么力道,可被他陡然黯淡的眼神一激,江明月的心也跟着微微颤了一颤。
她真想让他知道,若他只是她的病人,这么任性作死,她早由着他挣裂伤口,甚至连包扎都懒得再帮他包扎了。
可他不单单是她的病人,还是那个不知不觉住进了她心底的人。
不是她的挂名夫君,不是她原本以为会毫无牵绊的人,而是,她江明月从前世到今生唯一一个为他心动了的男人。
看她不说话,萧恒镜眼底的失意也越发明显,半晌,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嘴角牵起一抹自嘲:“原来,这始终是我的一厢情愿,你的心,依然不曾属于我。”
是他自作多情了,以为分别这么久,她也会像自己想念她一样想念他。
看到他受伤,她会心疼,即使不会表现出来,可她亲自动手替他治伤,肯悉心喂他喝药,多少也是心里有他的。
可显然,他想错了。
在她的眼里,他不过就是她的救治病人,与她平时所医治的那些病人,也没多大区别。
“我……”看到他这样,江明月的心里也说不出的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转移话题道:“你饿不饿,我喂你喝粥?”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闭了眼,不再说一个字。
江明月端起粥碗试了试温度,发现粥已经有点儿凉了,不过好在没有凉透,这会儿吃倒也无须再热。
遂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劝道:“来,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