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类似于挑明的态度,江明月接下来的行事便也方便得多。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取出让冬梅给准备的白布蒙在眼睛上,然后吩咐青辰在旁边引路,牵着她去池边给那凤天昊把脉。
尽管池中水气濛濛,那凤天昊又泡在水中只露出上半身,其实根本也看不到什么不该看的,但碍于众口铄金,该做的样子她还是得做一下。
毕竟她好不容易才当众澄清了自己与凤天昊清白的误会,要再因救他而被添油加醋地描一笔,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越描越黑洗不白了。
而把脉,纯粹碍于她对容云鹤的不信任,需要确保他的行针确是按照自己的指引操作而未做什么小动作。
因为施针时除了穴位需要准确,对力道与深度也同样要把握精准。
而力道与深度在于施针者的控制,旁观者极难看出端倪,她在指挥那容云鹤施针时每一针都明确点出了刺入深度,若容云鹤心怀不轨,便是有宋明轩在旁看着,也不能保证每一针都施展到位。
只不过,她怀疑归怀疑,在没有证据证明容云鹤要对凤天昊不利之前,她却不好把这种不放心表现得太明显,只称是自己不放心凤天昊的体质,需要随时观察以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好在把过脉发现凤天昊身体并未出现不利的反应,她遂又让宫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温开水灌喂凤天昊喝下,如此第隔半个时辰补水一次,间隔一个时辰施一回针,待第四次施针结束,灌第七次水的时候,但听“嗯哼”一声不慎呛水的轻咳,一直昏迷不醒的凤天昊总算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时值子丑交替时分,离皇帝限令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两三个时辰,消息传至皇帝耳中时,足足让刚自沉睡中被吵醒的天弘帝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匆匆前来禀报的庄明贤见状问道:“皇上,那萧世子妃派来的人还称,二皇子体内的毒素已清出了九成,尚有一成余毒未清,但人已无性命之忧,眼下只需静养,问您是否要亲自过去瞧瞧!”
皇帝凤崇这才缓过了睡意,很是讶然道:“哦,居然这么快便成功了?”
“是啊,奴才也是不敢置信,这萧世子妃小小年纪,居然还有这样一手高明的解毒医术,即便是她外祖父当年,也完全没听说竟有如此厉害的解毒医术啊!”庄明贤眼见皇上准备坐起,忙躬身上前扶他起来,一边兀自心生感叹。
然而听到他这话,凤崇打算起身的动作却停下,眉眼间忽然露出一丝凉意,淡淡道:“你派人去瞧瞧老二,看他恢复得如何,这么晚了,朕身子有些乏顿,便不过去了!”
“……要么,奴才替您去瞧瞧,顺便再问问容圣医具体情况,看二皇子情况是否稳定,若无大碍,便让那萧世子妃也早些回去歇息?”
“嗯,那你便替朕走一趟吧。”凤崇随意地点点头,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摆手道:“至于那个自信过人的丫头,让她且在老二身边守着,待明日辰时朕过去看过老二再作定夺。”
庄明贤闻声目光微变,却仅是一瞬,很快应了喏,躬身退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