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一句，叫陈氏脸色白了白。

虽然她让绣儿给柳氏下跪只是作作样子，料定柳氏定不会受绣儿给她下跪来认错，却没想到她只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让自己吃了瘪。

这柳氏果真厉害，原本她只是让绣儿以小姑子的身份给她赔罪，经她这一说，到成了辱了二皇子的脸面，若此事传开，自己非但不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好母亲，还是个做事不经大脑的无知妇人。

最后绣儿的庶女身份必会被人越发轻视，当有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世子妃这般的宽厚，我这心里真是越发愧疚了。倒是我欠思量了，原想着长嫂如母，绣儿给你跪下认错，也是无伤大雅，既然世子妃坚持不肯受，那便罢了。”陈氏心中气得发抖，可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虚假的歉意，惭愧道：“既如此，那我代绣儿给世子妃赔个礼，希望世子妃看在我当初曾嘱咐绣儿多次对你多加照拂的份上，原谅绣儿这一回吧。”

说罢，她从椅子上起身，上前亲自给江明月行了一个深深的倾拜大礼，虽比不上下跪赔罪，却也算是极度正式隆重了。

江明月任由她对着自己“真诚”地弯身行礼，等她把礼行完，才亲自上前将之扶起，淡笑道：“侧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快莫如此。幸而如今我有了诰命在身，如若不然，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侧妃娘娘这是要置云雪于不敬不孝之地呀，云雪可当担不起！”

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半点不自在也没有，更话中表明了陈氏这一礼她当得起，饶是陈氏再有城府，此刻一张丽容也是被气得红白一片，直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锦绣何时见母亲如此吃过亏过，眼见母亲被柳氏如此羞辱，她又恨又气，刚想上前对那柳氏发作，却被陈氏眼尖地伸手拉过，及时说道：“来，绣儿也给你大嫂赔个礼，好好跟大嫂认个错，你大嫂是个宽厚人，她定不会真与你计较！”

眼看萧锦绣一脸的不甘，连做戏都做不了全套，江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从前我见七姑娘小小年纪却是气度不凡，喜怒不形于色，还是甚为佩服的。而今却发现，到底是年纪还轻了些，这小孩子心性终归有些难免，侧妃娘娘看来还需好好教导，多加磨练，好让她日后嫁入了皇室，能够稳下心性，不至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糊涂事来。”

“……世子妃所言极是，绣儿她是从小在我身边顺风顺水地长大，不知人心险恶，才易被人唆使利用。若她能有世子妃这般磨练，或也能让我替她少操点心，可到底为母心慈，不舍她过早尝到那些人间苦楚，只能尽我所能加以教导。”

“呵呵，侧妃娘娘此言差矣。”听她话中有讽刺自己示弱隐忍两年之久的意味，江明月只淡淡一笑，回她道：“须知吃苦要趁早。你在家中护得再密不透风，可你终有不在她身边相护的那一刻。与其让她在离开你后跌得头破血流，倒不如趁还在身边的时候，多让她经点教训，于她日后也是一种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