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个随意接受别人馈赠的小女人将那只白玉瓶好奇地打开轻嗅了嗅,萧恒镜语气凉凉地在旁睨她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人家给了,你便收了,连个打赏都没给。”
“……这不是二皇子给宣的太医么,也需要另外打赏的么?那……你怎么不打赏?”
江明月不觉有些愣住。
他做世子的都不打赏,她今日进宫根本没带荷包,总不能从身上随便摘下首饰去打赏吧?
那人却淡淡道:“原本是不需要的,可你另外收了别人的东西,自然应该另行打赏。而东西是你收的,那也当然应该你来打赏。”
“这话是怎么说?”
她不明白了,不是他先让人宋太医把药物留下的吗,而且不都是治伤的药吗,她又没收其他的东西,怎么叫她另外收了别人的东西?
看她一脸惊讶的模样,萧恒镜心中的气恼也顿时变得复杂,随口道:“没什么……你对这宫中的规矩还知之甚少,以后慢慢学着些吧。总之,以后接受了别人的额外馈赠,都是要另外打赏的,太医也不例外!”
她这么聪慧过人的一个女子,偏偏对男女感情之事上反应少根筋,叫他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不管那宋太医是何缘故对她额外关照,他这傻白的世子妃却根本不曾多心想过其他原故,他便也无需让她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
临近晚宴前夕,清静的乾清宫中到来一名身穿深红锦衣的中年男人。
有内监将其引入一间宫室,朝里面恭声禀道:“庄公公,天示大人来了。”
不多时,里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很快有一名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从内间打帘而出,先给来人行了一礼,便请了来人随其入内。
“孩儿天示给义父请安,义父千岁万安!”
见到里面正伏案练字的清瘦人影,高大健硕的红衣男子忙单膝跪地,恭敬地向其垂首请安。
案前面相庄和、眉淡眼长的白净公公闻声头也未抬,依旧不紧不慢地写着笔下的字,和声道:“示儿来了,快起来回话,咱家已等你多时了。”
“谢义父!”
天示抱拳谢过,随即起身。
他的目光先往侧方的隔门处扫了一眼,随后才收回顺着义父的笔尖落到纸上,沉声道:“让义父久等了。孩儿一得了空便赶紧过来,不知皇上是否已经问过了?”
“没呢。”庄明贤漫不经心地回道:“今儿皇上睡得沉了些,到现在还未醒,不过,一会儿也该起来喝药了。你就说吧,今日这宴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是!”那天示再次抱拳,闻言这才放下心,低声将今日宴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义父。
等听完,那庄明贤笔下的字也终于写成,手一抬,边上那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便手脚伶俐地上前接过墨笔,恭恭敬敬地摆放到一边的搁笔台上。
庄明贤满意地俯身吹吹桌上的字墨,懒洋洋地勾着嘴角,细声细气道:“如此说来,二皇子今日的主持倒算是一帆风顺。那北荩公主与使臣既没讨得什么便宜,也没落下什么不满,还大有因此高看咱天泽和二皇子的意思,那和亲之事,只怕也有苗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