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萧恒镜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江明月也没多问,想来是与府内纷纷传起的流言有关系。
想想,他也真是挺憋屈的,自己的世子妃动不动便给他戴上一顶难看的绿帽子,且这些帽子还如此的沉重,之前是地位尊贵的二皇子,现在居然变成他亲爹,还一顶未摘又叠一顶,偏偏他还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都是莫须有不存在的。
可特意解释又显得真有其事,不解释又要忍受奇奇怪怪的眼光和议论,这对他这种本就极重面子的人来言,定是种极大的折磨。
“二皇子那边,对你的身份十分意外。”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江明月见他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抛到一边,与她说起了正事。
闻言她微微挑眉,与他面对面在桌边坐下,替自己与他各倒了一杯清茶,淡淡道:“他是不信?”
萧恒镜摇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有上次茗香楼的事件,加上我的亲自解释,他显然是信的。”
“哦,那他就是意外我一个女子,居然会是明月斋主喽?”
“嗯,算是吧。你的医术他是亲眼所见的,你会做香皂他也是早有所闻,对你的印象,他确是比一般女子要深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才学惊人、轻而易举便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世外高人——明月斋主,会是我忠义王府里一个小小的世子妃。”
见她一语道破玄机,萧恒镜目光闪了闪,把凤天昊的反应告诉了她。
只是他有一事藏在了心底,那便是在得知她的这一身份时,他从凤天昊与在场的凤惊华眼中同时看到了一种浓浓的惊艳。
那是发自内心的惊艳,纵使她并未出现在他们眼前,可她的模样,却在那一时刻不约而同地浮在他们眼前。
江明月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细小反应,起身走到床前拿来自己今日写好的东西,递给他道:“这个你拿去给二皇子,相信他看了,便我是个女子,多少也能少些轻视。”
萧恒镜有些不解地接过,随手展开一看,顿时怔住:“《上贤士》?”
“嗯,二皇子素有贤达之名,此诗呈上,他定能明白其意。”
江明月点点头,这是她以李白的那道《上李邕》稍改了一番,表达自己虽为女子,却志存高远,愿以自己微弱的薪火,替有贤之士问鼎天下,尽一份热,发一份光。
“父王说你遗承你祖父之才,依我看,你怕是遗承了你祖父之志,想同他一般,有朝一日能匡扶天下吧!”
看着这首气势豪迈的壮志之诗,萧恒镜指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纸角,良久才将之重新卷起,目光深炯地注视着她。
江明月微微一笑,甚是谦虚道:“岂敢,我不过一介女儿身,比我祖父可差得远了,哪里有那等宏远的大志。倒是世子你,文武全才、胸怀大志,却比老王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能一举建功立业,前途才是不可限量。”
萧恒镜目光一紧,俊眸紧锁她的视线,忽然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执意搅进这片浑水,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