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早这柳氏不好对付,却也怎么没想到,她竟如此的胆大妄为。
今日一早便谎称染了风寒不能进寺上香,结果待众人从寺里回来时,她人却早已出了王府;一没走正门,二没配马车,甚至她院里的些个丫环都不知她去了哪里,这明摆着是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不容易见她身边的冬梅回来,却一问三不知,这哪是不知呀,分明三缄其口,有意替柳氏瞒着事儿呢!
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径,李氏料她便是个难啃的骨头,面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该心中自觉,好歹编上些借口解释周全,再怎么她的这丫环要为她吃点苦头,她也只能乖乖认了。
便连今日镜儿跟着她一道来了,李氏心中也是底气十足,毕竟柳氏今日做的这些事说出来教镜儿知道了,也是会心生隔阂,对她有所怀疑和不满的。
谁成想,这柳氏倒是无法无天了,居然不经自己允许便让受罚的下人起身,还放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这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来人!”眼见对方竟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李氏面上青白交替,扬声道:“将世子妃与这贱婢给我拖到院子里,家法伺候!”
“慢着!”一直没出声的萧恒镜冷然一喝,角落里那些闻声便要冲上来的几个婆子顿时僵住了动作,有些顾虑地看着世子和王妃两个,一时进退不得。
萧恒镜看向一时间震怒交加的母妃,继续道:“世子妃今日的一切行为皆是儿子授意她为之,还请母妃不要放在心上。”
“一切行为……”李氏蓦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道:“镜儿,你知道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不论何事,皆是儿子授意,母妃无须介怀!”
“……你的授意……她方才这样顶撞于我,也是你的授意吗?”
萧恒镜面色纹丝不动,仍是淡淡道:“是!”
“你——”李氏心脏一抖,气得手中的茶盏顿时泼出水来,却是越发捧紧了盏子,全身剧抖道:“你为了这个女人,你连母妃的颜面都不顾了!好,好,好啊——”
最后一个“好”字落下,李氏手中的茶盏也同时用力摔向那个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只听得“哧”的一声茶水泼上衣服的声响,紧跟着再“砰”地一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茶叶打了一地。
这一摔,李氏的面色也是“唰”地白了,她猛地跳站了起来,却因着身体受刺激太大,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又砰地坐回椅上,吓得身后的丫环连忙上前将她扶稳了坐好。
江明月也是眼皮一跳,有些震惊地看着那站着一动不动任由茶水泼了一身的男子,那地上的茶叶还冒着热气,可他却眉也不皱一下,便是他武功再好不惧力道打砸,可那烫茶却是实打实地会烫伤,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难道都不知道抬个袖子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