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倒是真病了?”听说从昨儿就已经病了,李氏意外的同时,心底的疑虑也消了七八分,却也没再追着不放,只吩咐金环道:“既是病了,便让她在府里好好歇着吧,只是她这也太不知爱惜身体了,病了也不知道请个大夫给看看,竟只是随意抓点药吃吃了事,万一不顶事,岂不拖坏了身子?金环,你让人去请田大夫过府一趟,替世子妃好好瞧瞧是什么病症,顺便告诉世子妃一声,这会儿我即将去寺里上香不便过去看她,等从法华寺回来,我再亲自去看看她。”
金环应声而去。
陈氏笑吟吟道:“王妃也莫要太担心了,世子妃拥有一手好医术,一点儿伤寒发热之症,便是不请大夫想她也是应付得来了。”
“这可未必。”李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都说医者不自医,况她也就稍会一手解毒的本领,医术好赖还不确定呢,她自己不上心,我这做母妃的自然该替她上心着些。再则,小辈们年轻不懂事喜欢胡闹,这上香的日子忌疾讳病,倘若真病了那便须仔细看病,千万不能麻痹大意落了病根;若是无病装病,那便是对神明的大不敬了,我又岂容她们胡闹不管。之前锦绣装病骗我那事儿,我念你是她生母且素来对她照料仔细不须我操心,便不疑有他。若我也能及时查明,又岂会闹出后来那许多误会,白白让你们母女遭受那么些冤枉罪,你说是不是?”
本是有意笑话李氏被柳氏装病骗了这许多年,冷不防被这一顿奚落回来,陈氏的笑脸顿时一僵,笑得极不自然起来。
想到那日的情况,陈氏的心中便恨得发抖。
虽然她早已扳回一筹,得到了与李氏一同打理府中内务的权利,可实际的好处并未捞得多少,倒让李氏因此松快了不少。
而那日她与绣儿所受的屈辱却不曾报复回来,本想借着柳氏来让李氏打脸,可如今,那柳氏反倒让绣儿心中添堵,与李氏却是鸣金止戈,委实叫她心中气得慌。
可气归气,陈氏面上却只僵了一瞬,便不以为意地揭过,婉声道:“什么受不受罪的,那些小事我早已忘了,王妃也不必耿耿于怀。倒是世子妃这病来得突然,希望没什么事才好。我记得那日紫环死的时候也是下雨,偏世子妃也是淋雨而病,虽说王妃已经请人来府上作了法,此刻看来,王妃怕还须再请道士也去碧霄院作些法事才好。毕竟,紫环原本可是碧霄院里的人,要是阴魂不散徘徊在碧霄院,冲撞了世子、世子妃那便麻烦大了!”
这回换李氏的面色白了一白,被陈氏那句阴魂不散吓得心脏突跳,虽知这是陈氏有意话有所指,可柳氏这突然一病,让她却不敢轻忽大意。
柳氏病了事小,万一真有这阴魂不散一说,于镜儿也是极为不利。
况陈氏虽未明说,却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紫环原本是飞羽殿的人,又是实为自己所逼死,那飞羽殿自然也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