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紫环这贱婢竟敢不服配婚闹到跳湖寻死的地步,李氏心中其实又气又恨的。
作为一府的当家主母,府上奴仆的婚配本就应该由她全权做主,却不想她从前多给了这贱婢几分颜色,对方竟开起了染坊,一个不合心意,竟拿寻死来膈应她。
从前看这贱婢生得不错,又颇为聪明伶俐很有几分眼色,李氏便有意送她去碧霄院里给镜儿作个通房丫头,对她也算是寄予重望;甚至想过若镜儿中意她收了她入房,自己便寻个由头做主将她抬做姨娘,也不枉她服侍镜儿一场。
可不想,这贱婢从始至终都不曾入得镜儿的眼,更不曾被镜儿收房过,却胆敢在李氏问她是否已经与镜儿有过肌肤相亲时,装模作样地欺骗自己,将之一直蒙在鼓中。
若非那日镜儿遣人将她送回飞羽殿,李氏还不会知道,原来从始至终,镜儿都不曾碰过她,更没有收她入房的打算。
偏偏这不要脸的贱蹄子还一直故弄玄虚地让所有人误会她已经是镜儿的房里人,如今却又被镜儿打发回了飞羽殿来,这叫李氏简直像吃了苍蝇般地恶心,一气之下便把她许配给二门上的门头冯财,省得留在身边看得心烦。
没想到,这贱婢却不肯乖乖嫁那冯财,不仅不止一次地跑她跟前哭求要她收回成命,更胆大妄为地偷跑去碧霄院企图纠缠镜儿,这简直不知死活,气得李氏罚她在院内跪了一夜,当场从一等待婢降为三等。
次日一早,就将她打发去浣衣房做事,本以为就此便能眼不见心不烦,结果这贱蹄子居然一声不吭跳了湖寻了死,可把李氏气得够呛。
迄今为止,王府中还没有哪个下人因为主子配婚而寻死觅活的,便是整个定京,这样的事情也极少有闻。
寻常人家身边的侍婢便是主子给配个又聋又哑的低等家仆也没见几个要死要活的,哪个不是乖乖的认命,偏这贱婢心思倒高,给她配个二门上的门头还嫌配不上她,她以为她是什么身份也敢跟主子讨价还价!
真当她在镜儿院里当了一段时日的管事丫环,就成了半个主子了?
如今这贱婢一死了之,却把恶名扔在了自己头上,虽说如今是那柳氏在担着,可这柳氏又岂是吃素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她来,自是要自己给她一个说法来着!
一想到这些,李氏的眉头便皱成一团,听那银环还在帮着紫环声讨柳氏,她只觉头疼得更厉害了,猛然一声喝斥道:“住口,银环,给我掌嘴!”
厅内顿时一静,除了江明月,所有人皆是满脸震惊地同时看向王妃,不知王妃这一声掌嘴,是要掌谁的嘴。
“王妃……”银环更是面色一白,有些心慌地看着王妃,怔怔地站着未动。
“怎么,本王妃的话,你没听到?”
眼见王妃冷着眼向自己看来,银环手心一凉,终是不甘地垂下眼,呐呐应了一声“是”,抬起手掌便“啪”地抽了自己一记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