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样一出好戏，萧蝶舞嘴上不说，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掩也掩不住。

今日这戏可真是精彩无比，一个小小的传言就能轻轻松松让她讨厌的人全部沾上晦气，简直大快人心。

也不知是哪个这么厉害，竟能想得出这样高明的法子，显然也是与那柳氏有过节，被传了荡妇的名声，这下应该有她受的了。

***

陈氏从飞羽殿出来之后，便一脚去了锦绣院。

挥手屏退了左右，她上前拉起郁郁寡欢的女儿，面色温和道：“绣儿近日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思，怎么不与母亲说说？”

“母亲……您认为，女儿比那柳氏，差得远吗？”萧锦绣目光无神地望着母亲，声音里有着难以掩盖的不甘与失落。

她眼中的消沉让陈氏心头一惊，止不住提高音量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我的女儿，是忠义王府的千金小姐，比那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怎会不如？”

“是吗？”萧锦绣并没有为母亲的肯定而欢喜，而是有些自嘲地牵了牵嘴角，不甘道：“那又为何，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她在场，所有的视线都会落在她的身上，所有的赞美和盛誉也都围绕着她，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在女儿身边也能瞬间抢走所有的风头，让其他人再也看不到女儿的存在，连陪衬都不如？”

“绣儿，你？……”

陈氏目光一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跟前的女儿。

一直以来，绣儿虽算不上绝顶出色，却从小冰雪聪明、性子乖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只是王府庶女，却比之嫡出的萧语凝分毫不差，甚至心智比长她一岁的萧语凝还要成熟，在同龄人中，向来有着极大的自信，矜持高贵，却又不失少女的纯真浪漫。

可如今，那个满怀自信、充满追求的上进女儿不见了，眼前只是一个消极失意，甚至什么都还没有失去就开始自我怀疑、失去信心的自卑丫头。

这一切，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面对母亲失望的目光，萧锦绣瞳孔猛然收缩一紧，心脏如遭针扎，声音痛苦道：“我让母亲是失望了是吗？可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母亲，你知道吗？那日在山上，二皇子看我的目光，就跟看一个普通的丫环没什么两样，前前后后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可对那柳氏，他却眼里全是欣赏，对她说话也客客气气，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只落在那柳氏一人身上，即便连对他的那位侧妃，也完全不及对柳氏那般体贴热情。还有那次，他来府上宣读圣旨，母亲你注意到了吗？他仍是连看都未看女儿一眼，却看她柳氏之时，全程都带着让女儿嫉妒的微笑……这些，女儿一直都默默放在心里，谁也没有提起。因为女儿害怕，一旦这些被人知道，传出一些半真半假的流言，那女儿不仅要遭人耻笑，还要担心一旦流言滋长，最终会催生谣言成真，让二皇子当真对那柳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如今，却还是出了这样的传言……母亲，你说女儿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