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语凝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感叹道:“那明月斋主的真迹如今被收藏在茗香楼里尚未对外出价呢,我便是想买也买不到,当然不是真迹了。那几幅是我找人买的临摹之作,虽非真迹,却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师所作,买来只是让咱们不便随意出入茶楼的姐妹们一饱眼福,看看那突然间名声大躁的明月斋主,他的字画到底有何惊人之处。”
苏清璇对这些显然不感兴趣,她漫不经心地随了萧语凝来到画廊,见好些人正围着那明月斋主的字画在那里品头论足,她只略略看了一眼,便拉了萧语凝走道一边,问道:“哪幅是你从你大哥处借来的?”
萧语凝正对她一脸的兴趣缺缺而心生不安,听她这么一问,心底的石头便落了下去,笑着领着她走到走廓的另一边,指着一幅《天下百骏图》道:“这便是了!大哥为得到这幅画可是费了不小的精力,一直视若珍宝地珍藏着,可我看着,这画除了色彩搭配十足逼真亮丽,马儿画得灵活了些,也看不出多大名堂。就像那被世人吹捧的武松打虎一样,不过一个粗野汉子和一只凶虎搏斗,惊险是惊险了些,但看着总有点瘆人;唯有那《西门庆偶遇潘金莲》免强有几分美感,那《武大郎喜获美娇娘》可是越看越滑稽,画得是很有趣,却不及《仕女扑蝶》、《海棠春睡》、《月下美人》这些画得美伦美奂,惹人流涟。”
说着,她便要带苏清璇去看自己喜欢的画作,可对方却似脚下生了根,直直钉在那幅《天下百骏图》前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看着画上的景物,喃声道:“你大哥,他的洁癖有多严重?”
这个问题让萧语凝有些措手不及,原以为她已经被自己转移开了注意力,却突然又冒出这一句,让她不觉暗暗后悔,自己真不该告诉她这是大哥收藏的画,以至又勾起了她的心事。
无法,她只得环顾一下左右,见无人注意她们这边,才低声回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以我的观察,大哥就是比寻常男子讲究了些,衣物总是不染纤尘,吃穿用度都必须有专人打理,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也不让人靠近他三尺之内。当然,我们这些亲人和平时负责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下人还有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除外。母妃为此暗地里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医治,可大夫说大哥这洁癖是由心病引起,只有彻底地去除了心病,洁癖才能根除。但是由于这些年的习惯已经养成,母妃担心大哥即便心病根除,这习惯一时半会儿也难改。好在这两年来大哥的洁癖似乎没从前那么严重了,听母妃说大哥偶尔也会与朋友去酒肆茶馆这等闲杂人较多的场合,想来再假以时日,大哥的洁癖便能不药而愈了。况且,我认为只要身体没有毛病,这洁癖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有太医说了,大哥这症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轻,看大哥昨日在山上遇到那么多恶心的毒蛇也没有当场离开,说明大哥的洁癖已经消除了大半,离彻底地消失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