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奴婢错了，求您看在奴婢尚有两个年幼小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只要不将奴婢送去戒奴院，奴婢做什么都甘愿。真的，奴婢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奴婢该死，可奴婢实在也是无法呀！都是白芍姑娘和李婆子逼奴婢做的，奴婢只是一个低等的下人，奴婢没得选，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陷害世子妃您的……”

那张仆妇不住地提出自己尚有两个年幼无辜的孩子，哭得涕泪俱下，苦苦哀求着。

这样情形，便连冬梅几个丫环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可再看世子妃，却是神色无波，根本无动于衷。

“张嫂，我已说了不予你计较，不打不罚你，你这般纠缠，莫非是觉得我被你监视、陷害得还不够，想要我出言替你向世子求情？”

人就是这样，做错事之前明知是错，却还亦无反顾地去做，无非是因为贪心和心存侥幸。

一旦事迹败露，又装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口口声声喊知错，却不过想为自己多开脱，以求少受点责罚罢了。

诚然如她所说，她是被逼，是身不由已，家中尚有年幼孩童，她可怜，她无辜，她犯了错，便情有可原。

可倘若换个角度，江明月还是当初那个柳云雪，她与那李婆子所做的这些事，就足可能给柳云雪带来致命的打击。

甚至也会连累到冬梅，让她们主仆俩一道落到那等凄惨的下场。

可那时，这张仆妇会认识到自己的错，从而有所悔过，排除上头的威严和其他人的孤立，愿意出面帮她们主仆吗？

很显然，肯定不会。

一个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抛弃良心的人，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悔悟。

听了世子妃这番话，先前还有些同情张嫂的竹青已很快明白过来。

她上前帮着世子妃去拉那张嫂道：“张嫂你这就不对了，是你与李妈妈对世子妃不忠不义在先，如今出了事，世子妃不仅脾气好不怪罪于你，你却要强人所难，让世子妃饶过你。又不是世子妃要打要杀你，也不是世子妃要罚你，你这般为难世子妃，不就是想让世子妃不计前嫌，不仅不怪你，还反过头来帮你。你这算盘打得到好，可这脸皮，也着实够厚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还不快将手给松开，弄得世子妃这一身尘土，你也好意思的！”

那张仆妇本打算卖苦卖惨，没想到这竹青一张嘴竟如此犀利，听得她一张脸顿时红白交替，又恼又羞道：“竹青姑娘你莫这样说，你还年轻，根本不知道当娘的辛酸。奴婢承认奴婢之前是鬼迷了心窍才听白芍姑娘的话，做出对世子妃不利之事。但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奴婢只问你一句，倘若当初白芍姑娘遣你们来梨苑时让你们这么做，你是做还是不做？”

“当然做呀！”竹青头一昂，十分直接道：“我们本就是世子院里的人，听从白芍姑娘的吩咐，就等于是听从世子的吩咐，这有什么好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