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婆子神情惊慌、口齿颠混,萧恒镜冷声一哼,及时将她的话头截住。
先前他顾虑此事与母妃有几分关系,本想待白芍回了碧霄院再作审问,可此刻看来,自己若不给柳云雪一个合理的交待,不仅会让她看轻了自己,也会让母妃往后行事越发没了顾忌。
他心中清楚,以母妃的心性和为人,从前对柳云雪不闻不问,那是以为她性子软弱翻不出什么花样,故而根本不需令母妃担心。
可如今知道了柳云雪并非是想象中那等可以任由搓圆捏扁的人,对她自然生出了防范之心,做出差人暗中监视的事情,这并不为奇!
可要说是母妃指使下人去行那偷盗之事,这却是万万没有可能。
母妃身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想要收回柳云雪的令牌,本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母妃之所以想收却不直接去收,很有可能是因为顾及自己,从而才想到换一种方法,让白芍假借自己之名,试图将令牌给就此收回。
可母妃却不知,这柳云雪与自己早已有了私下的约定,以柳云雪的聪慧,定能一眼看出这索要令牌一事,自己绝不会随随便便派从未去梨苑的白芍去办。
可她们一个两个全都私瞒自己各自行事,令他反倒被蒙在鼓里成了最后知道的一个,今日他若不能妥善解决此事,往后这府里的乱子,只怕越闹越大!
一听到世子这番话,那李婆子便是再糊涂,也明白世子已是动了真怒,便是自己咬死不认,以世子的能力,也定能从其他人口中再撬出实情。
于是她顶着白芍姑娘一度投来的警示目光,将头整个地伏贴在地,颤栗不止道:“请……请世子饶恕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奴婢实是一时糊涂才犯了如此错事,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断是万万不敢了!”
“回答本世子先前的问话!”
萧恒镜声音一沉,冰冷如山的气息瞬间牢牢笼罩住那婆子,使之身子越发抖如筛糠,终于承受不住这威压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失声道:“奴婢错了,奴婢不敢再瞒世子!指使奴婢去偷世子妃令牌的人,是……是白芍姑娘!”
***
“柳云雪!”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从飞羽殿出来时,江明月便铁青着一张俏脸,整个人怒气沉沉,再也不复来时的轻松自在。
听得身后之人出声唤她,她强压怒气转过身形,凌如箭般的目光,几乎要将正大步而来的那人当场射杀。
萧恒镜正正走到她的面前,俊眸不辩喜怒地锁视着那张满是愤然的小脸,淡淡道:“今日之事,我既没有实证,便暂时饶你一回!那令牌我也暂不收回,仍供你使用!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有下一次!”
“世子放心,我会注意身份,绝不给世子和王府多生一丝麻烦!也请世子回去管好你的人,别再塞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我苑里,我梨苑地小人微,经不起折腾。”定定回视着他的眸子,江明月的声音清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