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女等待母亲目光移向自己时,以极为亲切的心情:“妈!各字辈女儿,利用业余时间,共同奋斗,撰写六部。我执笔的《菊园母亲洪菊花创富秘籍,已经写完初稿,五十多万字。”
洪菊花轻声:“啊!秘籍写了这么多字,冗长了吧?”
小神女说着,将厚厚的手稿,呈递在母亲面前。并以最亲热、最抒情的口气说:“内容和目的,决定篇幅:是母亲在经济方面的全部活动、成果。目的在于:使之成为指导女儿们继承母亲意愿,巩固母亲成就,继续母亲创业的金科玉律;促进女儿们发展母亲的事业。”
洪菊花:“唔。”
小神女心想:“第二个目的是女儿们对母亲的一曲最为美妙的面赞歌之一;第三个目的是女儿们安慰母亲的一种方法。但母亲精力不济,不能累赘,以免引起母亲反感。现在就不要说。”接着道:“这是全体女儿共同的心愿。我们打算是这样:每天逐字逐句、念几页给母亲听;妈觉得不对的,需要增删的,当时就指出,就修改。念完后,就成定稿。就在我们菊记‘金江印刷厂’,彩印成精装本。发给母亲全部女儿、徒弟,人手一册。随时都可翻阅,也就随时都以可见到母亲教诲。就可以不折不扣按照母亲心愿,做好一生的事。”
洪菊花:“我的女……”病得干枯了的眼睛,忽然像干枯井口冒泉水似的,一汪泪水流了出来。惨白、瘦削的脸上,像冰封冷漠的静静冰湖,受了阳光照射,释然解冻,泛起一抹笑意。
小神女顿时心声:“这一抹笑意,是母亲长久以来尚未有过的创举!啊!是远古以来冬天冻土带天空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是诗!是神圣生命出现生机的明显讯号!我的心不禁兴起一股热潮。”只见:
母亲轻动柔弱的嘴唇,慢慢细声:“您们,做得好!”
小神女:“母亲!是您做得好!我们只不过把您想的、说的、做的和拥有的、接触的,记录下来而已。这只是关于经济方面的内容……”
洪菊花:“啊!”
小神女:“姊妹们正在编写母亲您的武功;您的教学思想和方法;您的为人处事和富民主义;您和女儿们、亲朋们的传记。”
洪菊花的脸上又升起一片淡淡的春意。低声:“就够得你们写了。”
小神女看着母亲喜悦的表情,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有了希望的激流。止不住震荡地说:“母亲!您对经营、武功和收养抛弃婴、被害童、孤穷老,都有瘾;女儿们通过详细记叙,女儿们的瘾也更浓了……”
洪菊花松弛的脸陡然产生一阵无力的痉挛;双目焕发两束淡淡的光辉;尘封的心里卷起了一种暖气;似乎含着笑声地轻轻说:“啊……经营、武功是事业;收养孤穷老、抛弃婴、被害童,是道德,是责任……”
小神女:“是!是事业!是道德!是责任!是天道!是人伦!还有我们的深情。女儿用‘瘾’字概括。”
洪菊花:“‘瘾’字,多用于贬意,而且抽象,不生动。改为‘深情’,虽然多一个字,但是确切,贴近人意。”
小神女:“是!用深情!母亲!我们写的,每本都要详细地念给您听,经过您审核,增删修改。然后再版。只是,就怕多念了,母亲身体难以支持。”
洪菊花本想说“我能支持。”但觉得胸中气力太弱。
小神女:“母亲!您不必多说话。女儿我还有您喜欢听的事向您汇报。关于审稿的事,今天就审阅封面。您看:这面采用的相片,绘的图案,起的名,有否不当之处?”
洪菊花看着那帧气度不凡的玉美肖像,眼里顿时泛起感慨万千的流光。轻轻说:“这潇洒的神气,是,三十岁,那会了。”
小神女:“母亲!我们找遍您的相册,兰姐的相册,您三十岁以后没有相片。”
洪菊花慢慢说:“太忙,没有照。就用这一帧。”说一句,休息一会,稍息一口气又道:“这牡丹,每朵不同色、不同貌,却具有相同心思,代表你们了。”
小神女:“正是正是!母亲一眼就看明白!足见母亲;才思敏捷,非同凡响!”
洪菊花:“女哪!这是,‘妙画传神’,画技高超哇。立体感,动态感,色彩感,鲜活感,俱备。拿真正牡丹在一起,也难以区别。是国芳、玫瑰的手笔吧?”
小神女:“是!说明母亲,太熟悉女儿们了!国姐、玫瑰妹共同的杰作!她们都朝思暮想:祈望母亲早日恢复健康。所以,绞尽脑汁,画出了这生动如实、神气活现的封面。”
洪菊花:“我的……女儿们,太好了……”又歇了一口气,看着那名,喘息说:“不要写我名字……”
小神女:“母亲!这是我们在菊园的女儿们,一致的心意。”
洪菊花:“相片,就已,代表我了;再写,就累赘了。”
小神女:“啊!是!”
洪菊花:“况且,发家,不是我一人的力;你们,大伙,都有功劳的……”深深感到此时的精力,多么不济,说话多么无力和费劲。然而,这么好,这么撩拨人心的事,不说,就要使阳儿扫兴。休息了片刻,说:“名,叫:《菊记巾帼创业录。”
小神女心一热:“《菊记巾帼创业录!”
洪菊花:“亲朋、同行、民众、国际友人,见了,就不觉得俗气。用隶体字。”
小神女:“是!”敬佩地说:“母亲是文学内行!写了那么多教材、剧本、诗词。是教育家、作家、诗人。太美妙了!”
洪菊花看女儿这么激动,这么高兴,自己的心也由衷涌起阵阵热浪。止不住感慨:“母亲我,当年在大学,读工科;却对文学和大自然,也有深情。”
小神女:“真是神圣的母亲!”情不自禁,贴近母亲的脸;就在母亲那萎缩的嘴唇上,深情地吻了很久。感觉母亲嘴唇是多么柔弱,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力,倾注给母亲。之后才亲热地说:“妈!今天审稿就到此。下面,女儿我汇报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