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阿甲：“她们是我妻子，跟你没有关系！”

冯宝琴：“三舅母怀的是女胎。但她是孔繁宇的堂妹，我要靠她娘家的势力为我撑腰，才没有人敢欺负我。”

娄阿甲：“你说她怀的是女胎？”

冯宝琴说；“哎呀，我又泄漏了仙机。完了完了，我的道恒没有了！六舅母不会怀孩子，但长得太美丽了。我看得明明白白，独飞豹两只狗眼，直直地盯着她。就是说，独飞豹狼子野心，觊觎我的六舅母。如果舅舅你一不注意；独飞豹就要下黑手害她……”

娄阿甲：“他不敢！”

冯宝琴：“他没有什么不敢！他在石缝沱，污了刚抓到的女小娃子；他在福庄，要我姐姐非礼；幸好我姐姐有武功，把他打了爬在地上。你知道的呀！”

娄阿甲：“他是好心诚意；想同你姐姐结婚。这里是我身边，他没有那么大的狗胆！”

冯宝琴：“如来佛也有打盹的时候。我的六舅母没有武功。如果在你身边；被独飞豹垂涎，遭独飞豹残害是早晚的事。”

娄阿甲不禁暗暗心虚。

冯宝琴：“所以，我要把两个舅母，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两个舅母同我一起，不但有我和十个鹰护卫保护；而且，她们可以成为我的助手，帮我料理家务。你不同意也不行！我非带走不可！”

娄阿甲犹豫不决。

冯宝琴：“不过，你毕竟是我唯一无二的舅舅。所以我还建议你：常常去我那里，同六舅母、三舅母欢聚。我给你们，专门安排一个好套间。”

娄阿甲：“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心情烦闷时，就去您那里走走。”

……

阴霾天地。婴儿室，群芳园，南梁前府、中府、后府，南梁地区概貌，伴随时间，慢慢过去。

娄阿甲的续弦们，一个一个地由养独氏接生。养独氏一直用那把锈剪子剪脐带。婴儿痉挛死亡。产妇痉挛死亡。山上新坟一堆一堆增加。最终达到十三堆。

独飞豹躺在床上，心声：我根本不相信迷信，不相信姐夫、姐姐的鬼话。眼看婴儿一律七天死亡，其母一律十四天归阴。显然是冯宝琴、陈明珍说得对：是剪子不干净，上有病毒，把娄家剪绝种了！娄阿甲却一直执迷不悟；确实愚蠢到了极点。如果他按照冯宝琴说的做，娄家儿女必定大大发展兴旺。可是他不识贤良，竟然把冯宝琴撵走了。哈哈，我真暗自高兴极了。”

……

冯宝琴在自己的小庄；居然不死心，深沉地写了一封信，对最有能力的四个鹰女，说：“你们又去请洋医生们，不惜高价请他们来预防和医治‘破伤风’。”

娄鹰：“如果他们还是不来呢？”

冯宝琴：“就多多买破伤风针剂，买医治婴儿的，拿回来，我学着打。”

多天后，四个鹰女回禀。娄鹰说：“洋医生无医德，拒绝远来南梁。陈明珍大力帮助我们，但是针剂、药都没有卖。”

冯宝琴：“啊！”

娄鹰：“她好心赠给了我们一个她的手抄本。”说着把手抄本呈给嬢嬢。

……

独飞鹴在太极洞，对养仕宦说：“我虽然不会医治。但我问心无愧。已经振振有词给娄阿甲陈述、并反驳了外界舆论，说：我的神剪，从来不跟外界接触，哪会有病毒？何况，他家婴儿，是七天后才生的病，跟剪子更没有相干！应该是：一则是她们敌不过克星洪菊花；二则保姆无能，就是那些年纪轻轻、刚生头一胎的女小娃子！三则南梁阴气不散，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冯宝琴和个鹰。”

养仕宦笑道：“其实五个字就说完了：娄阿甲愚蠢。或者四个字：娄家命薄。”

……

娄阿甲痛苦地来到冯宝琴家，看望三月、六月。

冯宝琴在自家的客房，接待舅舅。说：“你的孩子好吧？”

娄阿甲靠在椅上，沉重地摇头，带着哭腔说：“都死了。”

冯宝琴切齿：“你和独飞鹴，愚昧迷信，杀人不眨眼！”

娄阿甲：“我认为没有独飞鹴的责任。不能指责她，以免得罪了神灵。”

冯宝琴：“照实讲：我这里全是妇女，而且绝大多数是女小娃子出身，按‘养毒世’的谬论，应该是阴气更重；小娃子无能；我们尤其不尊重什么屁的神灵！”

娄阿甲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冯宝琴说：“但是，迷信无论如何，最终不敌科学！三舅母临盆时，我按科学方法接生。事先就想好了跟母姓，起名孔强冲。‘强冲’出迷信罗网，得予存活的意思。强冲现在十个多月了，一直安然无恙。你看：长得多么乖！多么好看！”

娄阿甲心声：“只不过是贱女而已。”

冯宝琴说：“在你那里的舅母们、婴儿们，都被你和‘养毒世’——两个人渣，害死了！我极为愤怒，写了多则朗诵词。我朗诵几首给你听！”朗诵：

《眼下科学暂时敌不过旧脑筋争取接生舅不纳；巫婆锈剪病菌杂，母子感染痉挛死，迷信不比鼠疫差。

《憎恶迷信为求生儿烧高香，送子娘嬢供高堂。愚昧锈剪断脐带，作揖磕头皆白忙。

《感慨无知民间打碗割脐带，碗不消毒仍有害。有家夫妻生七胎，侥幸得活两个在。

《感慨科技被拒绝少女准备消毒器，热心接生迎弟娣。巫婆愚舅狼狈责，于是多婴细菌毙。

冯宝琴道：“我给你明说：我还积极揭露独飞鹴，她的接生之法害人。我并且详细地写信；到中坝去，请白嫂子转交给我姐姐（冯宝珍）；也谴责你这个愚蠢的舅舅：不识贤良，迷信愚氓！害死子女妻子，是最大恶极！要遭天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