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知不足为怪,这些都是焰盏托渔歌带来的,虽然有些旁门左道的意思,可这些花草看着还算不错,宫主便同意种下了。不到一年便长得到处都是,说起来到底是我们低估了它们的生存能力,早知道如此,我们也不会种下这么多。”
焰盏,原来是他。念休的嘴角不自觉地够了起来,眉眼都在笑着,渔歌扫了一眼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石子路也不再是石子路,被一大块一大块的青石代替,念休突然想起在凡间的孟府,孟家二爷的儿媳将满院子的石子换了以后,有人竟然还生了场不大不小的气。这石子路看着平平无奇,说起来不过是求的一个感觉罢了,有时候人的记忆会消失,可对周围那些曾经很熟悉的东西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奈落宫里早已有人掌起了灯,只有在重大节日才会掌灯的冥界如今已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路边的红灯笼像是指引着灵魂归家的向导。我回来了,念休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可惜的是她把爱留在了凡间,带回来的只剩下了恨,那张如花笑靥下的灵魂就像是浸了毒,只要微微碰触便可中毒身亡。
谛听隔着河水看着念休三人往奈落宫走去,纵身一跃跳进了忘川河,游到奈落宫附近摘了满满一捧的血莲,抖了抖身上的水渍,捏了一个决又变回了翩翩公子模样。谛听站在奈落宫前的灌木丛前候着,丝毫没有注意灌木丛后的青石上,正有一位姿色艳冠群芳的俏佳人手执黄卷斜躺在那儿。
“姑娘,刚才说好的给你摘些血莲的,现在我给你送来了。”
念休接过血莲闻了闻,跟普通的莲花没什么区别,只是那颜色就像是刚刚流出的鲜血一般红艳,看着倒是有种妖艳的感觉。
“谛听从不轻易过岸,即便是过了岸也是绝不踏进走奈落宫,今天怎么舍得过来了?”
念休半张脸被血莲挡着偷偷笑着,看着对面的女子慵懒地撩开身上的细纱,将那两条大部分裸露在外边的修长的腿抬起脚尖点地坐了起来。谛听往一旁站了站,不曾抬头也知道那种媚惑力十足的声音是出自谁的口,之前被她调笑惯了这才情愿躲着,现在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姑娘归来此等大事谛听礼应前来祝贺,这血莲不也是被宫主惦记了许久吗,这次正好得偿所愿。谛听不打扰二位重聚,先行告辞!”
谛听拱了拱手,埋头往后退着。奈落宫主冲着风迁使了个眼色,风迁捂嘴笑了笑,来到谛听身后。谛听一个不留神撞到了风迁身上,赶忙转过身来往一侧挪了挪。
“母亲,别逗他了,你知道他实心眼还这般有些过了。风迁让他走吧!”
周围的人哄笑一番,风迁乖乖地站到了一边,谛听赶忙跃进了忘川河里,头也不回地游到了彼岸,径直进了冥王殿。
“真没意思,好不容易逗他玩笑一番还被你给破坏了。我的儿,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莫不是与我生分了,怎么一个劲儿的帮着外人?”
奈落宫主捋了捋身前的头发,将手里的黄卷往身边丫头怀里一塞,用手撑着身下的石头站了起来。念休乖巧地迎了上去,将手里的血莲放到母亲的怀里,搂着母亲的脖子撒着娇。
“母亲这么说就不怕我伤心吗?我这才回来你便只顾着逗别人,怎么也不知道问一问女儿在凡间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