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片喊杀声，过府门前的那些人混在忠正军里刀剑相对，念休抡起折扇冲着对方的脖子划去，一个个身影在自己身边倒了下去。

身后的南国军队渐渐看出了轮廓，来人果然不少，令念休没想到的是除了南国的军队竟然还有挂着过家军旗帜的人在向他们靠近。过槃，原来他也已经带人来救过尚贤，念休的胳膊上传来一阵被剑刺伤的痛感，她尚能听见剑锋划破皮肤时的呲呲的声音。

那两伙人已经与忠正军打成一团，念休抬脚踏着身边的人来到了过府的门楼上，手里举着皇叔的兵符，大喊了一声：“南国将士听令，除掉过府叛贼，回去后每人皆可享受家族荫庇一人的荣耀！”

原本还与忠正军撕打的南国士兵突然有一部分撕下臂章，冲着过家军而去，琴笙勾起嘴角笑了笑，手里的刀剑乱舞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一片片的人倒进血泊之中。

莫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在念休的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向过府院内飞去，念休从门楼上跳下来继续开始了厮杀。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得淡去了痕迹，只留下一片污色以及那无法除去的血腥味儿。

“念休，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的悔意吗？非要手刃一个那么爱你的人才肯罢手？”

玄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双手将自己的胳膊挟制住，念休往后一拽将玄牝的手挣脱开。

“玄牝，你还好意思前来，难道你忘了过家那么多条人命是怎么没了的吗？你以为你现在对他这般他就能放过你？别傻了，就算他肯放过你，过槃也不会任你逍遥法外。原本以为你嫁为人妇以后心肠也软了下来，没想到你竟然忍心杀了那么多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

玄牝扔掉手里的长剑欺身而上，与念休近身互博着，招招下手狠毒。

“过家的人都该死，但是我绝对不会看着你将尚贤杀了，就算我再恨他也不会看着他去死，我不允许，就算是你也不行！”

刚才还乌压压一大片的人马，不过转眼的功夫就剩下不到一半，有的受伤躺在血泊里动弹不得，被人一脚又一脚的踩在身上，嘴里的鲜血不停地流出。念休与玄牝已经被周围的士兵冲散，各自拼杀着，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发丝老老实实地粘在双颊。

“念休，你仔细瞧好了，这便是你说的大义，你所谓的平安喜乐不过也都是用人命来做踏脚石，来到这儿变成人间炼狱，你满意了吗？”

玄牝狰狞地笑着，脸上的血迹顺着脸颊流下来，还未淌到一半便被雨水冲淡，慢慢地满脸都是淡淡的血红色。念休有那么一瞬竟然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去年的川西，那场面与今天比起来毫不逊色。念休竟然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原本说好了在过府门口集合的焰盏却至今不见踪影，按说时辰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虽然有些吊儿郎当，却不是那种失信于人的。

玄牝似是看出了念休的心不在焉，从被围住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路冲着念休跑了过来。念休注意到她时已经是晚了一步，原本在自己身边还手无寸铁的玄牝手里竟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剑，念休的腹部被狠狠刺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