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毕竟是孩子,总喜欢追根刨底地问个清楚,可是这世间的事又有多少能说得明白解得清楚的呢?就好似红尘中那些情深缘浅的事要是能说得清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在奈何桥边徘徊着不肯喝下忘情汤投胎。自己又是怎么喝下那碗汤的呢?
修年用小手扯着念休的衣襟,念休抿嘴一笑,捏着修年的脸说道:“要是真的有了,那姐姐就让他改了名字,如何?”
修年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手指。
“那咱们拉勾,拉过勾以后就不许反悔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念休也只有一个修年。”
念休将右手一直藏在身后,抬起左手与修年勾了勾小拇指,看着他俩脸上幼稚的笑,琴笙无奈的摇着头将目光放向远方。这样的话也只有孩子会相信,换成任何一个经历些事的都会以为那只不过是句痴话罢了。
“修年,既然都约好了,那可以让我跟姐姐离开了吗?我跟姐姐要去做件大事,事成之后大衍的百姓便可安居乐业,你们也就不用再害怕饿肚子了。现在赶紧去找弟弟妹妹,跟齐妈妈知会一声,就说我跟姐姐有事出去了。”
“好,姐姐跟叔叔快去快回,我们在府里等着你们回来。姐姐别忘了,修年的故事姐姐还没有听完呢,只不过待你们回来修年只讲给姐姐听,叔叔是万万不能听的。”
念休起身与修年击了一下掌,修年笑着伸了伸小拇指,转身飞快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咱们也该走了,真是佩服你,情绪变化得如此之快,我都有种被你逼疯的感觉了,还好不是我陪你到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与你一天天的熬日子。”
“叔叔这可就说错了,这么快的自我调节情绪只能说明我不再是小孩子了,一个大人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别人觉察不到自己的喜怒便是自己最厉害的武器。”
琴笙走到念休的身前往门口走去,念休拉着琴笙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跟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小孩子。
“丫头,你长大的时候便是叔叔老的时候,所以叔叔一直不愿意承认你长大了,实则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看着你这般,便觉得自己纯属多虑了,就算我老了又怎样,我的丫头还不是照样像小时候那般依赖着我?错就错在这乱世中不该有柔情,再柔软的心思也会被人心磨硬,有道是……”
“有道是人心不古,这些叔叔还要念叨多少遍才肯罢休?就算是我有心要忘了,也经不住叔叔每次这么念叨。叔叔庆幸自己不是陪我到老的那个人,那陪叔叔到老的那个人又该有多悲哀?每天被你这么念叨着怕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还指望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吗?我看不如咱们叔侄俩就这么凑合着度过余生得了,叔叔不想娶妻,念休不想嫁人,彼此互相照应着也很是不错。”
琴笙突然站住了脚步,念休一个不防备便撞了上去,还好不是很疼,只是手指上包着的布上渗出了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