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取出纸墨笔,向中渝按照男子所说一边写信一边惊叹,心间也逐渐踏实。向中渝写完信收入怀中后,谢过男子便是出了门去。
向中渝出门后,男子打开向中渝给的一个木盒,叠叠银子上面是一张折起的纸,男子不管那晃人眼睛的银子,拿起纸张展开,楚云落的画像赫然于纸上,男子面无动容,将画像慢慢撕成碎片。其实该男子早已见过楚云落画像,正是那名广流门弟子交给男子的,男子将撕成碎片的画像捏成团随手丢在桌上,端起茶杯,这次却不慢慢品了,而是一饮而尽,话带幽笑。
“没想来这边一趟倒是有此等收获。”
男子骨节完美的手指伸到耳根处,竟是慢慢撕下一张人脸,露出一掌俊秀得不像话的脸来,正是楚云落那日在星海城卧星楼内打趣的那名俊秀男子,也就是那晚楚云落和蒙竹欢颜救下的那个“陆河”!此人的易容之术真是了得。
“还是这张脸舒服。”
男子手指轻敲桌面。
“楚云落,你竟是没死!楚天之子,既然没死成那便好好活着吧,不知道身处云端的落云山庄会不会拉下脸面来小小临渊庄要人了!”
这那晚被两名蒙面人称为司徒公子的俊秀男子,其实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屋内这司徒公子语罢竟是一声痛心叹息。
“这次又得少只眼睛了啊!不过现在的广流门,这只眼睛不要也罢。”
想必这司徒公子说的这只眼睛就是那名广流门弟子了,这期盼着在广流门有点权势的这名字想是过不了几日便会消失了。男子经自己这一安慰,心情好像放松了许多。
“这事就不告诉上面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何况,我怎会只是个将呢!”
——
冬月末,楚云落三人终是进了雪封地界,这个季节深处北方的雪封当真是万里雪封,树撑厚雪,石成雪包,道如银条,天地间一片白茫。白天倒是没有飘雪,只见雪地上两道马蹄印一路延伸,马鼻子里喷出道道热气,马上的李有桃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楚云落举目看去,一个小镇远远看去,就跟几块整齐的方形石块上覆上一片片白棉布似的。
这素镇街道上的积雪被各家各户和街边商铺清理到街旁,一堆一堆地堆起来。小孩就是不怕冻,又爱玩,只见几个雪堆旁三五个小孩围在旁边,这些小孩都是被家里大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能出门。几个小孩在堆着雪人,这雪人倒是堆得五花八门,有躺着的小狗,有大斧头,有宝剑,有花朵,当然正经雪人是肯定有的,不过有个流着大鼻涕的小男孩,估计是手也不怎么巧,直接是推起根大柱子,两手拍打着大柱子,意想让它更结实,看着自己的成果,小男孩颇为得意。好动一点的小孩更是在街上就打起了雪仗,谁雪团团得紧一点,力气大一点,总能立于不败之地,被打痛了的小孩就哭着抹泪跑到家中,街边接而又是响起声声妇女的叫骂。
“姓张的,给你家娃子吃那么多饭干嘛!就为了长力气来打我家娃啊!”
对面铺子也是传出一道汉子声音。
“我家饭多,不止我儿子力气大,我力气也大!”
汉子这句暗含深意的话说出来,两边吵得更凶了。
“力气大?力气大还晚晚被你婆娘丢出来吹风。”
“哟!怎么滴,要不我去你家吹吹风!”
……
楚云落和月初画一路听得好笑,这样一年四季的小镇百态生活,有时着实比起漂泊江湖更有趣。
走到一家客栈门前,楚云落将马匹交给哈气在手中搓着双手出来招呼客人的小二,客栈门前刚好有堆雪堆,三四个小孩在一旁玩耍,马上的李有桃这一路来早就看得心痒痒了,这才被楚云落抱下马,就扯扯楚云落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楚云落。楚云落看了看旁边玩耍的几个孩子,方才会意到李有桃原来是玩心起了,楚云落才点头,李有桃就是跑过去和几个孩子玩成一片了。
由于李有桃在这儿玩得兴起,楚云落和月初画就没急着进店,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李有桃。几个孩子雪人堆厌了,开始打起了雪仗,你一个我一个的雪团扔着,都穿得厚,倒也没有多少痛感。李有桃捏起一个雪团便是朝对面小男孩扔去,小男孩趴下躲掉,起身哈哈大笑。不过这小男孩躲掉的这一个雪团却是不偏不倚正正打在一位路人身上。被李有桃失手打中的路人是一名二十一二岁的女子,女子身披红色边缀白色柔毛的斗篷,发梳朝云近香髻,脸貌颇为端正。
女子正拍打着身上残留的雪渣,楚云落正要上前道歉时,李有桃已是发现自己犯错了,看向女子,但脸上并无歉意,却是满脸喜悦,那女子看见李有桃也是惊喜交加,李有桃急忙拍拍手跑过去。
“蕊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