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张，这片象征着希望的叶子，沾染上了再也无法洗去的血痕。

老张扭过头，催促道：“快走吧。”

校舍大楼废墟内的物资很快就收集完毕了，并不多，充其量还是很少的一些衣物、编织品、帆布、饼干口粮之类的东西，大部分都来自于小郭的仓库物资。众人把它们全塞进几个帆布大包里。

离开大楼之后，几个人又紧张起来——毕竟之前坠下楼去的卢小姐，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死了。

在老张和杨策的带领下，大家持枪呈一字队形，顶着阵阵夹带着沙尘的小风，万分紧张地来到卢小姐坠楼的位置。

那里的地面上溅了一大滩血，血液沾满了沙土。从面积上看，出血量大到惊人，一般人如果出这么多血，肯定是活不成了。

但是地上却没有卢小姐的尸体。

几人在周围一圈仔细搜索，始终没见到卢小姐的人影。

“没摔死，给她跑了？跑去哪里了？”杨策蹲下身体，想在地面上找到卢小姐离开的脚印。

然而，由于风沙无时无刻不在吹拂，脚印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受这么重的伤，就算跑也跑不远。要去追吗？”杨策问老张。

老张不愿意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算了吧。要是真重伤，后面迟早死在路上。该死该活都是命，我们还是快走，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杨策同意了。

在老张的引领下，众人重新回到了停放壁虎号的地点。与壁虎号重逢的时候，老张和知雨都感到有些亲切以及激动。

但老张很快发现一件不妙的事——

——几个钟头之前，被他锁在车里的姓汤的老头，此时已经不见了。

副驾驶座上的车窗玻璃，被人从车内打破，碎玻璃边缘上还沾着血迹；加装的车窗防护栏杆，原本就是可以从车内朝外打开的设计，此时处在朝外掀开的状态。

看来是那个老头自己用胳膊肘把车窗敲碎，想办法爬出去逃走了。

听了老张的简单解释，知雨笑笑说：“这没什么，一块玻璃而已，回头我们再修就是了。那位老人家他一个人回家，不要紧吧？”

“不用担心他，还是先担心一下我们自己吧，没窗户，待会儿回去路上怎么办？”老张问。

杨策这时从帆布大包里拽出一方帆布，提议他们把帆布绑在车窗外的栏杆上，简单遮蔽一下风沙。老张和知雨同意了。

将车窗问题解决后，众人将帆布大包扔进壁虎号的后货厢中。老张坐进车内发动车子，检查了一下电池——经过数个小时的大风吹拂，此时电池已经完全充满，电量充足，发动机状况也非常好。

知雨坐到了后排座位上。她对杨氏父子说：“你们俩也上车吧，我们送你们回主城区。”

老张犹豫片刻，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杨策坐上副驾驶座，杨瀚坐在后座，也就是知雨的边上。上车后，杨策问老张：“你们马上是回哪里去？”

“回城里。”

但老张并没有马上松开手刹启动车辆。

他冷冷地问杨策：

“要我送你们回去，可以，但条件是，你得告诉我们，关于你和你儿子的事情。我们必须知道你们的底细。这就算是你们向我们支付的租车费吧。”

杨策苦笑一声，点点头。

“好吧，老兵。”他身子一仰，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说道：

“——开车吧。路上我详细说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