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打量了他半晌,心中想到进一趟府上倒也不错,当下就点头答应下来。不料,王仁刚踏过王府的门槛来,忽见旁边的王知节冲着紧跟在后面的黄氏兄弟使了一个眼色。不等他有所反应,那两个汉子就一左一右地抢上前来,摁住了他的肩膀只用力压下。王仁吃不住这等的气力,给黄家兄弟摁跪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抬头瞪着王知节,连声嚷嚷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王知节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从他手上轻轻取过书信和那一朵珠花揣进怀中,摇着头淡淡地笑道:“你叫……王仁?不要看你是一个爷们儿,若论起胆魄见识来可比海飞花这个小丫头差远了。”
王仁倔强地抬起头来,不服气道:“海飞花那也能叫女人么?”
王知节付之一笑,旋即对黄家兄弟挥一挥手,说道:“先带他去后园的三味轩上歇息,好生帝款待,不要怠慢于他。这件事你们暂且不要叫婉儿知道,我理清头绪以后,自然有安排。”
黄家兄弟答应一声“是”,押着王仁下去了。
王知节支开了随行的众人,独自一人不声不响地到了书房,拆开那书信看了一遍,才知道书信上面写的是雷州逆匪有意归顺大宋,请朝廷速降旨招安的事情。信封中还附有浪里漂的一纸降书。
王知节初见到王仁手中大红珠花的时候,就觉得此人与海飞花有关联,又想到王知古告诉他说海飞花也见过陈忆南,知道那匈奴大单于与昭烈忠义王爷的勾当,只以为是海飞花派人来京城揭发自己阴谋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会子看了海飞花的书信,总算是松下一口气来,有惊无险之余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书房外面传来了婉儿的欢声笑语:“今儿有什么喜事呀,叫官人如此高兴?”
“啊,公主来了。”王知节从座椅上站起身,把婉儿迎进书房,请她在书桌边上坐下来,说道:“这才真是喜从天降呐。那为患海防多年的雷州海匪要投降了!”
“真的?”婉儿从雀跃起来,双手合十,口中直念“阿弥陀佛”道:“王必用啸聚海岛,为乱八载,搞得雷州生民涂炭,百业俱废。如今天道有还,总算是叫他回心转意了。可见,上天是有好生之德的,咱们做人总该一心向善才是。”
王知节一听到这些劝人向善的话来,心中就不由得好笑,但在脸上依旧作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来,说道:“公主所言极是。此次王必用能够纳土归降于我大宋,公主当为第一功臣呐!”
“我吗?”婉儿一对乌珠儿绕着目眶冉冉而动,忽然抿着嘴儿笑了起来,说道:“官人休要打趣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会跟千里之外的雷州有什么关系呢?啊,该不会是父王他奉旨巡边,而在连城成此大功吗?但这与我也没有什么相干的。”说着,她只把柔荑往前轻探,攥住王知节的手,脸上可人地一笑,现出似水柔情,说道:“老百姓不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父亲虽有此大功,但我已经出阁,就算朝廷论功行赏也论不到我这里啊。”
“此事与泰山大人无关,确系靠着公主一力扶持才得成功的。”王知节把海飞花的书信和那朵大红珠花轻轻交到她的手上,笑道:“想必是因着公主平日里虔心向善,广修功德,感动了上天,特地赐下此等难逢机缘,才能有今日之福报也。”
那婉儿才拆开信来,忽而听得王知节如此说道,只停下手,问他道:“官人所说的机缘是指的什么?”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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