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感慨自己命苦，可她后来却觉得，天底下没人比她嫁得更好了。

床前，程夫人笑了笑，轻声唤道：“刘管家。”

站在门口的刘管家进入屋中，躬身问道：“夫人何吩咐？”

程夫人道：“去准备吧，棺材要两个。”

“娘！”

程康脸色一变，程夫人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言，对管家道：“去吧。”

管家抹了把眼泪，应了声，刚要去办，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准备什么啊？”

睁开双眼的程山笑了笑，继续道：“老刘，去准备吧，棺材一个就行。”

“山！”

程夫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也顾不得辈分和仪容，像个小女孩般扑在床上，紧紧抱住程山，脸贴在他胸膛。

程山笑道：“快松开，抱的这么紧，不死都要被你箍死了。”

程夫人松开程山，侧身擦了擦眼泪，笑骂道：“以前怎么不见你嘴巴这么会说话，嫁给你这么多年，就从没听你哄过我一句。”

“淑仪，你真漂亮，老了也漂亮，哭也漂亮。”程山看着自己妻子，认真道。

程夫人破涕为笑道：“行了行了，你还是别说了。”

程山握着程夫人的手，道：“淑仪，这辈子嫁给我这个瘸子，苦了你了啊。”

“不苦的。”程夫人轻抚程山手背，连连摇头。

程山正色道：“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程夫人看着程山，最终点了点头。

程山笑道：“快，扶我起来。”

“爹”

程康想要劝，却被程山的话打断：“我程山可以允许自己死在其它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死在床上。我辈男儿，不死床榻，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