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回到住处时,顾雪果然在准备午餐,许久不见君小晚,她也有些想念,热情招呼道:“小晚快来,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嘛!我给你烧了热水,先去洗个澡!”
“嗯嗯,谢谢师娘!”君小晚终于享受到了回家的温暖,这半个月在医院躺得,直感觉浑身不利索。
这一进门,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即便有顾雪去医院给她擦洗身子,终究不如自己淋浴来得畅快。
——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乌梦辰正把拎回来的大包小包丢会房间,烈阳对他点了点下巴,招呼他到客厅沙发坐下。
“怎么茬?”乌梦辰早料到烈阳不会轻易放过,先摆出一副横脸再说。
“有件事要问你。”烈阳可没工夫弯弯绕,看起来满脸郑重。
乌梦辰没想太多,哼哼唧唧的道:“什么事,搞那么严肃?”
“也没什么……”烈阳盯着他的眼睛,“就是想问你,当初从冥府得到的那批天材地宝,是谁指导你服用的?”
“当然是我爷爷。”乌梦辰下意识答道,“从冥府出来之后,一直是爷爷替我炼制丹药——你问这个干什么?”
烈阳眯了眯眼,继续问:“是在你们抵达秦府密境之前,还是之后——在冥府之乱前,乌明雄前辈有没有预先准备炼药器具?”
弄清楚信息交换的时间点,非常重要。
“嘶……我想想……”时隔久远,乌梦辰经过短暂的回忆,才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确实有——在咱们离开云州之前,爷爷就曾在江湖上求购最好的炼丹炉鼎。”
也就是说,在傀儡之乱发生之前,乌明雄就已经得到“生死判”药方!
至于具体源头……
烈阳凝眸再问:“谁给的方子?”
“这……”乌梦辰摇头,并不确定的说,“也许是夏侯诛神?那年初时,他来过几次家里。”
烈阳相信乌梦辰不会对自己说谎,眼下想要得到最准确的答案,办法只有一个!
“雪儿,我和老乌去办点事,待会儿回来。”烈阳果断起身,对厨房里忙碌的顾雪道。
“公子,马上要开饭了……”顾雪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哪还不知夫君的打算?她冲烈阳皱了皱鼻子,“早点回来,一桌子菜呢!”
烈阳莞尔:“我去带些桃花酿!”
“好嘛好嘛。”顾雪含情脉脉,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心里发酥,“我等你。”
——
辰历一千零九年,十一月,秦家密境。
一府的夜晚,皓月当空。
城郊的一处颇为宽大的宅子里,人去屋空,杂草丛生。若不是偶尔飘起些炊烟,旁人还以为这里早已荒废。
由于宅子大门不锁,白天还有不少孩童进去嬉戏,然而夜幕降临之后,难免显得阴森恐怖。
然而这世上,总有不怕黑夜的家伙。
咚咚咚,咚咚咚!
凄寒的冬夜里,锈蚀的门环被叩动,传出略显刺耳的响声。藏在破败宅院角落的老鼠,被惊得咯吱乱叫。
乌梦辰看到此情此景,一时申请落寞,对叩响门环的烈阳道:“门没关,我们进去吧。”
“嗯……”烈阳下意识应声,但在乌梦辰走进破败宅院之后,却没有抬脚迈过那道门槛,“要不,我就不进去了。乌家只是替夏侯诛神背了黑锅,如今落入这般境地,我有也有责任——”
当初真应该冷静些,就能避免乌家九组惨遭株连的厄运。
乌梦辰情绪复杂的笑了一声,脚步僵在门后,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当初乌家遭到鬼灵阵师夏侯诛神的胁迫,又兼许以重利,才走上了不归路。
十万大山数万百姓的血债,终究要有人来背。
“七百族人的血,上万亲友的命,都已经用来还债……”乌梦辰莫不凄凉,感知到宅院中那无比熟悉的灵魂印记,他不觉捏紧了双拳,咬牙底喝,“我现在,要你炎关上将向我乌家道个歉,过分吗?”
“老乌……”烈阳生怕他情绪失控,隔着门槛拍了拍乌梦辰的肩膀,跟进一步,“不过分,这也是我想做的事,只是……一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