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极也附和的一笑：“所以啊，我这个‘仁君’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屡次迫害你这个炎关上将，星尘大陆小辈第一人。”

这话说得戏谑，烈阳并不往心里去。

在继承黑天之前，他拥有最佳五行配置的天地灵眼，却不足以跟星尘神域里最优秀的辰家小辈相争。

“所以……”辰极摇头，“我和当时的西神殿主辰涯，才会作出那个决定——辰涯认为时间紧迫，星尘大陆随时面临危机，必须尽早将你击杀，夺下神器！”

“而我认为，先祖谶言皆会应验，若是强行改命，怕会失去‘逆劫重生’的机会！”辰极想起当时情景，亦有些感叹，“我与辰涯商定，给你设下会心之地的考核，只要你能过关，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如果烈阳当时无法过关，多半已经陨落，神器早已易主。

所以，在玄脉山东麓、风雷九谷遭遇的攻击，都是西神殿所为！

斩灵公会的天驰，被间接致死。

……

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年之事，至今历历在目。谁能想到杀害天驰的凶手，会是春风玉露堂的柳长歌？

他看向辰极：“所以呢？”

辰祖的千年谶言，莫家的变故，大家都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一切——跟顾夫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八年前……”辰极视线上扬，靠在了椅背上，“你在狂沙之地遭到联合伏击，在那一次计划里，南阳北雨本该一齐阵亡。”

“莫轻尘通过十年经营，已在宁国掌有实权，他令靖海军神莫子夕逆炎河进兵，直接威胁烈焰战区。”

“再引海军四十万，随时可以攻破我国东线……”辰极想起当时情景，亦是心有余悸，“再加上傀儡之乱，只要莫轻尘愿意，我辰国疆域已成焦土！”

狂沙之地的伏击由莫轻尘设计，后续的一切都环环相扣，可是这所有的一切，跟顾家村的一名普通农妇，有什么关联？

烈阳情绪压抑，定定的看向辰极。

答案，就在眼前了。

“那时候，莫轻尘遣来使者，跟我谈了一个条件。”辰极想起那一切，都觉得不可思议，“使者说，辰族底蕴深厚，其中神级强者数不胜数，宁国贸然进击，等于以卵击石。”

“如果我答应他一个条件，他会配合我之前的布局，将张维平引入古浪城——吕姒腹中胎儿，实为西神殿高手制作的灵眼火器！”

“对，他看破了我的布局，他知道吕姒是我布置的！那灵眼火器本是用来摧毁黑域城，结果……”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九指神剑张维平被烈阳击败，在最后时刻通过传送阵法带吕姒逃脱，抵达古浪城。

不料吕姒引爆灵眼火器，将古浪城夷为平地，七百万人命丧当场！而那始作俑者莫轻尘，早已带着舰队预先离开，并未遭到任何波及。

并且在古浪城遭到摧毁之后，立刻引动幽冥，开启了冥府之门！

辰极脸上满是疑云：“难道是傀儡之乱计划失败，让莫轻尘丧心病狂，竟用宁国人的性命，去开启冥府之门？”

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猜准莫轻尘的目的。

他想要干什么，没人知道。

这，恰恰是莫轻尘最恐怖的一点！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摧毁宁国根基，这诱惑实在太大！”辰极继续道，“但我对使者说，黑域之人多罪孽，我杀之无碍。但宁国百姓却是无辜，如此滥杀，有伤天和。”

“宁国使者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我没有料到，他在离开玄星城之后，竟然找到了辰涯……”辰极长长一叹，“使者对辰涯说，有一个办法，无论辰帝是否愿意，天下大局如何，一定会引烈阳去与他决战！”

“而且，只要那样做，莫轻尘就会抹除古浪城，消除辰国的海上隐患！”

结果很显然，辰涯本就主张斩杀烈阳，抢夺神器。能有这么一个既不得罪当代帝王，又可亲手夺下神器，并能腰斩宁国的绝佳机会，当年的西神殿主，绝对不会错过！

烈阳眼眸颤颤，身侧的顾雪越发按捺不住情绪，浑身发抖的问道：“那……那宁国使者提出的条件，究竟……究竟是什么？”

话说到此，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辰极知道这很荒诞，但事实就是如此。眼下面对实力超凡的烈阳，除了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没有别的选择！

“那个条件……”向来拥有帝王风度的辰极，想到其中可怖之处，亦忍不住气息颤抖，面对烈阳、顾雪的目光，他终于猛的咬牙，道出了最后答案——

“那个条件，就是杀了顾夫人！”

“并且，他明确要求用妖灵附身顾小姐，必须用她的双手，杀了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