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这么做的修士，首先都是狠人：能够对自己狠的人，才配叫做狠人——只会对别人狠的人，算什么狠人？只能算是王八蛋。

所以，像是当初张文成，和眼前的柳清尘，都是最少经历了两次灵婴自斩，才会有如今的三大法相，很多时候，单单看这修炼决心，就值得人佩服。

当然，更多的人不选择法相，也是有道理的：灵婴自斩之后，毫无疑问对灵婴是一个巨大的削弱，除非有天地宝药，能够迅速补充，否则的话，到底是得还是失，还真是不好判断。

灵婴自斩之后，分出去的灵婴部分神识，就算是回到本体，终究会有不同之处——不修炼法相的修士，都是在这一方面有着巨大的顾忌，倒也不能算是错。

毕竟，现如今没人能够飞升，若是飞升的人多了，自然就会知道这样的灵婴自斩，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当然，若是都能得到庄敬这样的机遇，从小修士之时，就经历神识分裂的采魂步骤，那么，到了灵婴境、灵神境，还是用这一部分神识来修炼法相，才是最佳之法。

可是，天底下人那么多，机缘又怎能人人都有，雨露均沾？只能说修士越多，机缘越少，如此循环往复，大家伙渐渐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机缘了。

时至今日，庄敬才知道当初自己有多走运！

这柳清尘若是初始之时，就全力施为，自己有十成十的可能，早就陷落到了他手中。

只不过，他始终都没拿自己当做对手，一直到刚才之前。

是自己的“贪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柳清尘原本不知道柳家人就在这玄冰之下，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识得柳家人，但是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

专门挑选柳家修士的乾坤戒弄走，要说不认识柳家人，和柳家人没过节，鬼都不信。

一旦发现这一点，柳清尘此刻的心底一定在滴血：若是早不轻敌，何至于有如今的奇耻大辱！

当然，庄敬是没有半点后悔之意的：若是没有取了柳家修士的乾坤戒，是不是就不会激怒柳清尘——要的就是激怒他，他么的，本来就是生死之仇，还分什么得体不得体？

你不取柳家修士的乾坤戒，到时候全数被他取走，他就会感谢你了吗？扯淡——他们家的人知不知道感谢这个词，都很难说。

让他疯起来，没什么不好。

只有乱，自己可能才会有一点点机会逃离，否则的话，他守在高处，他的法相守在四边，你说自己哪还有机会离开？

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些，刚才就应该让幽冥虫把柳家人的尸体，尽数毁了，想必那样，更能把这个王八蛋气个半死（直接气死不太可能）——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还能发疯的四处撕咬。

这一处空间，原本是两山中间。当初虚空裂缝肆虐，早已经把此处地面，都削掉了不知多深，此刻尽数被玄冰覆盖，这样一来，柳清尘倒是有了很好的“演法”之地。

这一次，他是含恨出手，自然和刚开始之时，又有了极大的不同。

柳清尘心里明镜赛的：他每一次出剑，都绝不一剑斩到底，而是要留有两三丈的玄冰，保证他能看见地面，这就足够。

他怕斩破地面，形成无数的石屑，那样的话，会影响他探查庄敬的藏身之地。

此刻，崤山之内形成了一场更大的风暴：无数的阴冥之气被激荡而起，带着数不清的碎屑，在天地间翻滚飞扬。

身处其间，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柳清尘的双眼，都在盯着那些幽冥虫的细小通道：总有一条通道，是这个修士的藏身之所。

柳清尘此刻法相齐出，在这天地间纵情顺意，只觉得豪情万丈，放声狂笑：刚才发现老六等人尸体的激愤，已经尽数被抛在耳后——事已至此，可能正是老六的神魂为引，让自己出现在此地。

一个蝼蚁而已，妄想螳臂当车，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