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的话，没有什么怨气，但也是一句实话。

陆离立刻就想到启圣。

两人的情况其实很接近。

或许北帝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启圣那么剧烈，但上万年的孤寂封印，想想都是极其恐怖的折磨。

北帝能硬扛下来，确实是他想得开了。

但他能够扛下来，完全得益于他自己，再要求他跟剑尊坐下来把酒言欢，确实是有点儿强人所难。

“我今日来，也不是来跟你把酒言欢的。”就在北帝说完那句话以后，剑尊便是摇了摇头，直视着北帝道：“今日我来，有两件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北帝没给什么好脸色，“你要不是来抓我回去封印的，那就别跟我叙旧了。你自己也看到了，我现在每天都要带很多弟子，课早就排满了，没那个闲工夫跟你回忆过去。”

“放心，不是找你叙旧。”剑尊淡淡道：“第一件事，原本我是想要在死之前，替人间解决一个最棘手的敌人。不过现在看到了助学计划，看到了你，让我改变了想法。我想，我这把老骨头，应该还有一些东西能够留给真武域，留给人族。”

“不就是想留在这里当先生，说得还挺复杂。”北帝撇了撇嘴，随即道：“你这家伙脑子虽然不太好，但练剑确实有两把刷子，几万年来，除了你旁边的小子，还有那个叫鹿余的晚辈，以及这小子的便宜师兄，其他的剑修，比起你来说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有你来教导那些不安分的剑修武者，确实是个好主意。”

北帝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看不惯归看不惯，但北帝对于剑尊的本事，还是尊重的。

剑尊终究是人族‘最强’的剑修。

这个最强，是从各种意义上来判断的。

无论是战力，还是他对于剑道的领悟，亦或是他天赋，甚至是修炼的时间，无不是站到了剑修的巅峰，是世间所有剑修无法翻越的一座大山。

这一点，没办法否认，北帝也没这个资格去否认。

“第一件事说完了，说说你的第二件事。”北帝坐了下来，问道。

“第二件事，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剑尊看着北帝，缓缓问道：“当初我问过你，为何要背叛人族。你说你有你的苦衷，现在万族时代都已成为过去，四海王庭不再是人族最大的敌人，而你，似乎也选择再次站在人族这一边，所以我想问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背叛？”

“你的苦衷是什么？”

“关你屁事？”北帝毫不留情面道：“你以为，过去这么久，摆着一张打算和解的嘴脸，就能质问我了？我告诉你，我谢灵修这一辈子，没欠过任何人。”

“咳……”

就在这时，陆离轻咳了一声。

北帝的脸色不太好看，指了指陆离：“当然，除了他。要不是他把我放出来，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跟斗尊一起魂归幽冥了。”

“这一点，我承认，是欠了他的。”

陆离闻言，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两位前辈，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没有必要伤了和气不是？就算真的谈不了，那也可以用拳头来解决。”

说到拳头这两个字的时候，陆离还特意看了北帝一眼。

意思就是，‘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剑尊最强的当然就是剑法，用拳头打架，那不就是等于让他自断一臂？

“行啊。”北帝立刻就明白了陆离的暗示，略显兴奋道：“给我找一具合适的载体，用拳头解决，看我今天不打肿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