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杀了第一个人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剥夺别人的生命，并没有多少罪恶感。”

“我也只是求活而已。”

说完这番话，陆离忽然笑道：“等你到了真武域，说不定也要亲手杀人，到时你可不要犹豫。毕竟那是一个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你的世界。”

“我不想杀人。”灵儿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出了她的想法：“难道生灵之间，就一定要互相残杀吗？”

“对我来说，杀人也只是一种手段。不杀人的理由有很多，杀人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陆离淡淡道：“危及到我的利益，那就可以杀。”

“是不是觉得，我比魔族还像魔族？”陆离转过头，看着灵儿有些惊讶的表情，笑眯眯道：“在真武域，我可是混在魔门中的恶人，自然要比魔还凶狠。”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活的很辛苦。”

灵儿轻声道：“其实你也不想这样，对么？”

“或许吧。”陆离不置可否，微笑道：“但你也看到了，今天若是败的人是我，那些魔族会怎么对待你我？又会怎么对待商队里的那些人？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能够把杀戮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归根结底，我想活，他们也想活，两者只能活一个，我只好请他们去死。”

陆离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才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小屁孩，你就不怕有一天真的堕入魔道么？”

忽然，躺在灵儿怀里的小毛球发出了严肃的声音：“生死之间皆有平衡，你想活的意志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你认为你是对的，但若有一天该死的人是你，你却偏偏要活，又该怎么办？”

“那就成魔好了。”

陆离无所谓道：“人也好，魔也罢，大千世界生灵无数，谁又比谁高贵了？”

“你这小子……你明知道本大人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小毛球炸毛了。

陆离瞥了它一眼：“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真武域？”

小毛球楞了楞。

它料想不到，陆离居然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真武域？是你所在的那个蛮荒级世界？”小毛球思考了一番，随后道：“本大人坐镇生命汪洋，职权所在，实在不能出去玩……咳，实在不能陪你去那种落后世界浪费时间。”

“我看未必，这取决于你背后那个强者的意志。”

陆离意有所指，笑了笑后没再说话，决定去与商队告别了。

待他走后，小毛球才是反应过来，低声嘀咕道：“摘星，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吧，为了拉拢这小屁孩，连本大人都舍得让出去？”

大帝宫殿中，一袭白衣，容颜绝世的摘星大帝恰好通过那面梳妆镜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翘起，如星般璀璨的眸子里流露出玩味的神采，“陆离……么？”

她伸出玉指，在梳妆镜上轻轻一点，水波般的涟漪传递出去，横跨亿万里，让小毛球感知到了她的意念。

小毛球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好像瘪了一样，瘫在灵儿的怀里不再说话。

“真武域，蛮荒级世界。”

摘星大帝轻轻托腮，露出笑颜，“古界之人，果然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