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 没什么特殊情绪, 甚至还没有刚才咽下那颗果汁奶糖的表情丰富。
如果他是贝托,他会碎尸掉自己的尸体抛在血湖。
像在说别人的事。
语气、表情、态度,都稀疏平常。
只有这种时候,阿蛮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简南的不一样,才能感受到, 简南只是用规则约束自己,实际上的他,想法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面无表情的揣测贝托的意图,如果他是贝托,他会给自己安排最震撼的死法, 让利益最大化。
这才是他大部分时候眼瞳漆黑的原因。
这才是很多正常人看着他的时候, 会觉得他瘆人的原因。
只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次,是第一次。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样子,和反社会最接近的样子。
“你现在倒真的有点反社会的样子了。”阿蛮笑了,“你以前也这样吓过你的谢教授吧。”
她懂了,难怪谢教授让他韬光养晦, 他这个样子在外人面前露出来, 那真的会把人吓跑。
“的周报不再单独提起简南的团队,他们熬夜做实验的成果被其他团队的人用各种理由借调,塞恩变得有些沉默,不再每天都嚷嚷着要回家,而普鲁斯鳄偶尔会觉得还是研发他的自杀预警项目更加有意思。
简南,仍然云淡风轻,仿佛这些事和他都没什么关系,他要做的就只是完成埃文分派给他的工作,提出意见,被反驳意见,然后再重新提出意见。
只有阿蛮知道,睡眠很好的简南开始失眠。
他每天都在研究方案和预算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他也无法理解,会导致大面积两栖动物死亡的病毒,会让生态系统整个雪崩的蛙壶菌,为什么治理的时候,还得看预算。
时间要多久,得有多少专家投入多少人日,每平方米消毒需要多少预算,人工费几何。
整个方案的每一个步骤都被标上了成本,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资源,包括简南小组,方案列表上清清楚楚的标记着,他们工作一天,就是3人日。
阿蛮会在闲暇的时候带简南去地下拳击馆,简南已经慢慢地可以和那个小胖姑娘对打,挥拳的时候也不再拧麻花,但是,沉默了不少。
“我挺羡慕塞恩的。”又是一次讨价还价的拉锯战会议之后,简南躺在地板上仰天看着天花板。
因为阿蛮不屑睡他的单人床,所以简南索性把房间里的床拆了,学着拳击台搞了一整个房间的地铺。
阿蛮也终于可以躺下,和拳击馆一样的姿势,睡不着的时候,他会她一起平躺着看天花板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