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惊蓦地将微眯的眸子睁大,那一刻,眸中精光四射,极具侵略性的一双眸子锁住她的眼睛:“浔阳王秋宛尘!”
曲陌不觉奇怪,这个只能用陌生来形容的男人,未免管得太宽了吧?秋宛尘对她好不好,那是她的私事,若是爹爹或者哥哥来问她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她并不觉得他有资格来问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不觉有些歙然。
他看出她的不悦,却坚持地又问了一遍:“秋宛尘,对你好吗?”
曲陌再也忍不住地冷下脸:“郡王,我家王爷对我好不好,那是我的私事,与郡王无关,还请郡王自重!”
管惊攸地一笑,却不再多言,只是大步离开了前厅。
曲陌紧咬着下唇,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个男子悠然远去的身影,心中竟然有抹异样的愤恨。
颂雪恨恨地:“王妃,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郡王好过分啊!要不要我去让闪风好好教训他一顿?”
“千万不要!”曲陌赶忙制止颂雪荒唐的念头。“这位郡王的武功应该不错,闪风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我就叫风雨雷电四兄弟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们四个会打不过他一个。”
曲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等王爷回来你别乱话!”
颂雪气呼呼地嘟起嘴巴:“王妃,这样的无耻之徒,就该告诉王爷,让王爷狠狠地揍他一顿才对!”
曲陌哭笑不得地:“你怎么这么暴力?一个女孩子家,老是打打杀杀的,当心把闪风吓跑。”
“王妃——”刚刚还一脸凶相的颂雪突然被曲陌调侃,竟然红了一张脸。
曲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着礼单,咱们回去,等王爷回来以后问过王爷再。”
完,她转身向外走去,刚刚走出前厅的大门,就听到一旁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不知羞耻,呸!”
随即,一口口水吐到她的脚边,她惊诧地扭头望去,就见到一个长相刻薄的女孩傲然转身,沿着屋檐下的回廊径自离开。
曲陌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被秋宛尘带去泡温泉时,那个凶巴巴的女孩,恍惚记得秋宛尘曾经告诉过自己,那个女孩是管家的孙女,眉头不禁微微地颦起,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厌恶。
“芳菲——”只听杜伯一声怒吼,蓦地冲了上去,一手抓住那女孩的胳膊,大力将那女孩扯得转回身,另一只手高高地扬起来,狠狠地落到那女孩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使那女孩的脸狠狠地侧向一边,女孩白皙的脸孔顿时高肿得像颗红色的馒头,而且嘴角还淌出血丝。
但女孩却倔强地扭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杜伯。
杜伯抓着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拖到曲陌的面前,满脸的羞愧:“王妃,对不住,这孩子自没有爹娘,人又疏于管教,才养成了她无法无的性子,您千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奴才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着,他一踹女孩的膝弯处,强迫那女孩跪到曲陌脚边:“死丫头,还不快点给王妃赔罪!”
但那女孩却倔强得很,死死地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肯开腔道歉,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曲陌。
曲陌还没讲话,就听颂雪气得哆嗦着声音开口道:“杜伯,侮辱王妃这件事可不是您一两句话就能算聊,这件事得等王爷回来再。”
“颂雪!”曲陌低声喝住颂雪,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芳菲,接触到她怨毒的眼神后,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一寒。
但她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淡笑着对杜伯道:“算了,杜伯,我不会同杜姑娘计较的,您也不要生气,我相信杜姑娘只是无心之失,您还是带杜姑娘回房间去擦点药吧!瞧她的脸肿的,若是让人看见可是会笑话的。”
“多谢王妃大度。”杜伯感激地给曲陌跪下。
曲陌赶忙亲手架住他:“杜伯,我可当不起。”
她的武功虽然稀松平常,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上多少也有些功夫,只是同师姊和秋宛尘这等绝世高手没法比,但是身手远比普通的武林中人要高,否则的话,她师姊也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迷神谷那种地方,所以杜伯一时竟然没有办法跪下,只得千恩万谢地打消了跪谢她的念头,带着孙女杜芳菲离开了。
颂雪赤红着一双充满愤怒的眸子,低吼道:“王妃,那杜芳菲对你如此无礼,你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曲陌冷眼瞥着那个受了教训仍然倨傲的身影,冷冷地:“我若是同她一般见识,不是叫人笑话?”
“王妃——”颂雪不依地。“您怎么这么好性子?她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您都不罚她,以后她还不变本加厉啊?”
“杜伯对王爷有恩,总得给他留点面子。”曲陌漫不经心地着,抬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杜芳菲带给她的插曲,俨然无法影响她。
回到自己的院落,她趴在床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好久,才盼到正午时分的到来,当那道颀长俊朗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眼睛忽然就笑得有些弯了。
她没有迎出去,只是趴在窗边,欣赏着这个无论是外形和气质都极为出色的男人,一袭深紫色的锦绣官袍,衬着他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容貌。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在他乌黑如墨的发丝上仿佛有点点繁星闪耀。
许是觉得阳光太大,他微微地眯着眼睛,却在不经意中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每每看到他,其实她的心底都有些的雀跃。因为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而且是只属于她一个人。
终于,她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外边传来珠帘清脆悦耳的碰撞声,以及丫鬟们给他请安的声音。
他走进内室,一路向窗边的她走来:“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在这里看什么呢?”
“看你!”她如实地,脸孔不觉就有些泛红。
“看我?”他不觉好笑,一边脱着官服一边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我的夫君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她毫不吝惜地夸赞他。
他忍不住笑起来,凑过来轻吻她的唇角:“今嘴巴怎么这么甜?吃了蜜了吗?我尝尝……”
她红着脸推开他的脸:“今来了个客人。”
“哦?什么人?”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是关西的郡王,他送来好多礼物,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曲陌起身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那张礼单递给他。“我觉得礼物太贵重了,不想收,可他不肯收回去,你怎么办?”
秋宛尘翻开礼单看了一眼,突然笑起来:“这位郡王出手可真大方,既然他愿意送,你就收下吧。”
“收下?”曲陌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收下,不禁露出郁闷的表情,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放……”阎君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是不可能的!”
秋宛尘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莫非你真想我把暗夜王朝所有的城隍庙都拆掉不成!”
阎君没好气地站起身:“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刁难本君了,本君也是按照地府例律做事!”
他瞥了一眼曲陌失望的神情,再次蹲下身,抬起右手,用右手的食指轻触曲陌的额头,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射出,渗入到曲陌因磕头而青肿的额头中,曲陌只觉痛得要命的额头一阵清凉,须臾便不再疼痛。
阎君轻声道:“我在三生身上放了一颗避风珠,风寒之刑伤不到他,这是我唯一能帮他的!”
曲陌茫然地看着阎君的身影在眼前隐去,忽然就安静下来。
她在地府数千年,知道地府律法的无情,阎君肯在三生身上放一颗避风珠,不让三生受风寒之刑,已是极大的宽恕。
她不能再苛求。
秋宛尘抱起她,带她离开城隍庙。
他的王府距离城隍庙很近,但他却没有带她回王府,而是沿着原路回去了红梅轩。
这一次倒无须跳城墙,守城的官兵见到他,忙不迭地开了城门,落刘桥。
他别无所求,只想多抱她一会儿。
所以他走得很慢。
知道他现在心中有多痛。
她为霖府的三生,竟然在阎君面前许下那样的誓言。
为了三生,她竟然不想成神。
她竟然想生生世世都在轮回郑
痛。
这是曲陌此时唯一的感觉。
她来了月事,因受寒产,她的身子受寒太重,导致月事期间腹痛如刀搅,而且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窟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