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玉点头道:“宋璟为人清正刚直,这一点比魏元忠尤甚,只不过他不喜欢管闲事,但我要是跟他道明情况,分析完利弊,他应该会愿意帮忙的。”
姚崇恍然:“嗯,宋璟是有大志向之人,他是寒门出身,和张说以前表现出来都是外面谦和,但是心气其实很高傲,利用好这一点,他会出面的。”
“英雄所见略同,其实人以群分,张说跟宋璟是同一类人,心有大志者,是不会甘于做一些给自己人生添污点的事。”徐玄玉笃定地笑了笑。
“那你去吧,我期待你的好消息。”姚崇笑盈盈地看着徐玄玉离去。
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张说的心理压力其实非常大,他正躲在他一个外妾那里借酒浇愁。
他喝的不是玄玉酒,总喝不醉,越喝越愁。
“张大人还真是逍遥啊,竟然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作乐。”
一个宽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张说心头一紧,看向门口,发现正是自己的同事,同为凤阁舍人的宋璟。
“你……你怎知我在这。”
夫妻之间尚且有秘密,何况朋友?
张说也有秘密是宋璟不知道的,比如这个小温柔乡。
“自然有神通广大之人告诉我。”宋璟轻叹了口气,“你惹上了这样大的事,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跟张易之他们一起诬陷魏大人?”
“我也不想啊,当时张易之和张昌宗两人杵在我前面各种威逼利诱,我也是慌了神了啊。”张说一脸痛苦地仰头长叹。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跟二张私交太密,你却不听,还说多交几个朋友,以后在朝中,也能互相照应。”宋璟沉哼。
“我也后悔啊,可现在已经被推到这风口浪尖的位置,我有什么办法?”张说苦涩道,“邵王、继魏王他们都因为几句私话,就被他们给弄死了。我要不应承他们,我还怎么活?”
宋璟沉喝道:“你张说脑子里只有卑躬屈膝的活么?你不是想流芳百世么?对于要流芳百世的人来说,名声和大义还是最为重要的吧?”
仰头喝了一大盅酒,张说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表情阴晴不定。
宋璟继续说道:“做人终归无法欺骗鬼神,张说,你一定不要与奸佞之人同流合污,以求自保啊!那样不但我会看不起你,天下人也会看不起你,甚至后世百代都会把你钉在耻辱柱上的。”
张说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喝酒也越发的频繁。
“这事你按实说,有太子和相王在,还不至于让圣上治你死罪。即便如果你因此事被贬官,被流放,那也算是千古流芳了。”宋璟重重地拍打了下张说的肩背,“张大人此去如果有生命危险,我宋璟必将舍命营救你,即使据理力争不成功,也甘愿与你一同赴死。”
张说泪流满面!
他真的被感动了,自从进入官场之后,他还没有像今日一样备受感动。宋璟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他带来了友情最坚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