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六指缓缓站直身子，又打开酒葫芦抿了口酒，脸上挂着享受的神态，笑呵呵道：“你的剑法才是真的好！弟子能够悟出这种堪比传说中剑仙的剑法，裴老头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他不瞑目，因为他并没有真正看我施展过九天神剑术！”裴旻表情淡然，看不出悲喜。

连六指耸了耸肩：“他现在也就看到了。”

“还是不要了，要不然他会更加遗憾。”裴旻摇头道，“前辈你的万物皆可为剑的造诣，也是他没能达到的，人都死了，何须再让他受双重打击呢？”

“你这么说也是哦！”连六指点了点头，“那我们……可还要继续？”

“不用了！”裴旻摇头，双剑入鞘时将九天神剑架背在了身后，“我已经见识了前辈万物皆可为剑的卓绝剑术，多谢前辈指教。”

“指教谈不上，你这样就能学到东西，那是你的悟性高。”连六指淡笑，“我也是成天醉生梦死的，手中无剑，要打野狗，也就只能抄起什么都是剑。所以这东西也没有多深奥，你说是吧？”

“前辈说得粗浅，但此间意境之高深，却不足为外人道！”

连六指摇头道：“心中无剑，是剑也非剑，心中有剑，万物皆有剑性！你既然能体悟招无定招，式无定式！那无定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

裴旻眸光微亮，然后朝连六指微微欠身：“谢神丐指点！”

“客气，你是我见过剑术最高明的人，光论术，苍阙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能跟你过招，也只是因为我内力比你雄厚几分罢了。不出五年，我将不是你的对手，不出十年，天下第一的苍阙也要甘拜下风。”连六指缓缓而谈，“我也想看看，剑术的极致，在你手中呈现到底是什么样。”

裴旻点头：“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再来跟前辈切磋剑艺！”

“不不……那个时候我就算还活着，也断然不跟你交手了。”连六指摇头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喝几天酒呢。”

“那当我剑术终成时，我再来演示给前辈看，就当是回报前辈的指点之恩。”

“不用！”连六指摇头，“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还两说，你实在要报答我的恩情，那就以后若碰上我那宝贝徒儿，你记得帮衬下就好。”

“此事不需前辈你说，也定当如此。”裴旻点头。

在裴旻走后，车渠和柳下风铃走了过来。

“噗……”连六指突然捧着心头，吐出一口血酒。

“师叔！”

“前辈！”

聂铁熵和车渠他们都齐齐惊呼。

“都给我滚！”连六指愠怒道，“谁让你们跟上来的？我混迹江湖一辈子，不要点面子的么？”

车渠和聂铁熵他们面面相觑。

敢情连六指跟裴旻不辞辛苦爬一次山到这边来决战，目的是为了吃亏了不让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