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无面沙华朝武曌躬身道，“鬼厉这实在是强词夺理，他乃天下间少有的高手，力道用多少，是杀人还是教训人，他岂能控制不了？他毫无疑问就是去杀徐玄玉的，而且也知道徐玄玉拿出的字帖是圣上你所书，但他只是装糊涂，觉得圣上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跟他计较而已。”

“无面沙华，关于我师父所陈述的到底是否真实，圣上自有圣断，还不需要你来引导吧？”张易之冷笑道，“莫非你觉得圣上不够英明，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无面沙华轻哼：“我只是不希望圣上被你们这些人所蒙骗！目无郡王者，就是不忠之徒！而不忠之徒，留有何益？圣上，还请明鉴。”

“圣上，还请明鉴！我师父杀徐玄玉只是因为徐玄玉伤我在前，辱他在后，他才一时气愤失手。圣上请念在家师一直想为圣上尽忠效力的份上，饶恕他的无心之失。何况，这事徐玄玉也有过失在先，念在徐玄玉已经死了，我们可以做出一定的赔偿。”

“赔偿？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们眼中就是一点赔偿解决问题？”无面沙华怒斥。

“好了！”

武曌沉哼，“都吵什么？朕自有决断！”

“是！”

无面沙华和张易之他们也都纷纷垂首，等着武曌的决断。

“张易之，你说说看你的赔偿！”

武曌这话一出，无面沙华不由震惊抬头：“圣上，你……”

可是无面沙华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武曌已经横了她一眼：“给朕闭嘴！”

张易之脸上带着笑意：“圣上英明，您说了便是！”

“白银万两赔礼，送至徐县男府上。鬼厉，你必须亲自登门去吊唁！”

张易之和鬼厉齐身拜倒：“谢陛下！”

这事，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

高力士幽幽一叹，看向无面沙华。

无面沙华垂首，双拳紧握，骨节都有些发白。

这就是现实。

无论武曌在徐玄玉生前表现得多么的喜爱徐玄玉，可是徐玄玉一死，武曌就已经开始淡化他的意义。

武曌要的，只是帝皇的颜面！

鬼厉这一跪，打死不承认目无君上，打死不承认欺君罔上，然后再来个效忠，武曌怎么可能杀他？

天下双十高手，哪怕是帝皇，也是很稀罕的！

更何况？下面还跪着一个最受宠的男人？

无面沙华十分的悔恨。

“我怎能如此天真，寄希望于在这皇宫布下天罗地网，能一举击杀鬼厉！可武曌怎能为了一个死人，而跟她最宠爱的面首，还有一个愿意效忠她的绝顶高手反目？”

徐府，被悲痛的乌云笼罩。

后院九口棺木，躺着徐有过和八个护卫的尸体，而前院会客大厅一口金漆棺木，躺着的是徐玄玉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