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凉风似乎吹乱了他的呼吸，话语有些零碎，嗓音轻颤，但那犹如大提琴弦般低沉婉转的声音，却直达心底，瞬间软化了无数的颓丧。

“你怎么知道我在重华苑？”她笑问道。

宋惜城愣了一下，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才笑道，“除了这儿，我也想不出你还会去哪里！”

“……”杜翩若垂眼，笑了。

“好了，快下来！”宋惜城再次催促。

杜翩若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站起身，向浴室里正在帮汤麟洗澡的杜美铃，轻声喊道，“小姨，我先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开车！”

“翩若你下次来，要带惜城伯伯过来哦！”

杜美铃和汤麟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杜翩若笑着打开了房门，走出去。

夜色苍茫，小区里一整排的路灯，大多数都坏了，没有人去修理，只有零星的几盏，还亮着微弱的光。

一辆黑色轿车大摇大摆地停在楼道外非停车位上，开着明亮刺眼的大灯，异常的显眼。

杜翩若走下来，看到宋惜城的那一刻，脚下忽然一滞。

他双腿交叉倚在车边，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领结已经取下来，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完全没有了在晚宴时见到的那种矜贵优雅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刚刚失了业的颓废青年。

四目相对之时，他目光淡淡的，片刻后，闲庭散步似地朝她走了过来，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平静温和。

“走了，回家！”

宋惜城伸手拉过她的手，又从她口袋里取走了她的车钥匙，丢给了站在一旁的陈北风。

“应该去医院，你还没有出院！”杜翩若坐进副驾驶，边扣安全带，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