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支羽毛在心里挠。薄渐明明还端着副好学生的作派姿态,却把声音放得很轻,说悄悄话似的,轻声问:“那你觉得要怎么演才像?”
江淮散漫地扭过头去,提了个不很走心的主意:“叫几声听听?”
薄渐轻笑:“人太多了,会被笑话的。”
“那怕什么。”江淮吹了个短哨,带着点讥诮,“要是哭着鼻子喊疼,还要找人帮你吹吹手,肯定没人不信你这段表演。体育老师估计都能当场把你送医务室去。”
薄渐笑了:“是么。”
江淮:“不信你试试。”
薄渐停了下来,江淮习惯性地也停了停,偏头望过去。
引体向上好几个班排队,附近同学很多。
薄渐伸手,伸到了江淮眼皮子底下。两个人对视。
“疼,”薄渐睫毛轻颤,伸着手,“你帮我吹吹好么?”
江淮:“……”
原本就不少同学在暗偷觑这两位路过的大佬,主席向江淮伸手要吹吹……在两个人身上飘忽不定的视线锐增。
薄渐低下眸子,没有把手缩回去,似乎有点失望:“不是你教我的么……你看,你自己都不信。”
江淮:“…………”
过了好会儿,江淮从牙缝挤出句话:“朋友,你是不是没有体验过疼痛的滋味?”
江淮又问:“你想去医务室,我帮你把手打折?”
薄渐立刻收回了手,毫无诚意地叹气:“那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被学校记过。”
江淮皮笑肉不笑:“为了你,我愿意被学校开除。”
“不行。如果你被开除了,没有前桌,”薄渐从容,而毫无动容地说,“我会难过的。”
江淮:“……”
江淮有很多“****”的话要说。
但到最后,他凝缩成了个字:“滚。”
“哦。”薄渐素养极高地点了下头,“好的。”
-
江淮回了队伍最后头,薄渐往教学楼走了。
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江淮刚刚回来,队头的卫和平冲过来,脸“这他妈真的是太刺激了”的表情截住江淮:“淮哥,什么情况?刚刚是主席主动抱的你还是你主动抱的主席??”
江淮顶着张送葬脸,凉嗖嗖地扫了眼卫和平。
但卫和平已经被卦冲昏了头脑:“和主席拥抱的感觉怎么样?会闻到信息素吗?主席还说什么了没有?”
“不提薄渐,你想知道我说了什么吗。”江淮说。
卫和平不出意料地爬竿而上:“你说什么啦?”
江淮掀了掀嘴皮:“卫和平,你再他妈问我句薄渐,我就把你嘴缝上。”
卫和平:“!!”
忽然老头“嚯”地声惊叹。
几十米外栋还没竣工的半成楼,三楼阳台边儿径直跳下来个穿黑色兜帽衫的少年,膝盖曲,双手碰地,跳在二楼沿儿上。
少年手掌心撑,双腿又直冲下面得近两米高的,还没贴砖的水泥台子上去了。
水泥台子上早放好了块短滑板。
少年短暂地直线跑,跳到了滑板上。
台子往下倾,滑板持续加速——到了末边,滑板头个拐弯,轮子重重着地,少年晃都没晃,踩着滑板嗖地走了。
滑板落地点离摇绢扇的老头就四五米。老头懵了好半天,扣扇子,指着少年会儿就快没影了的背影骂:“不要命了你!”
旁边老头嘿嘿笑:“看把你吓的……这小子挺利索啊。”
“利索什么!从楼上跳下来不怕摔死!”
“摔死不至于,顶多残废……”老头摆摆手,“他们年轻人玩的,这不是叫跑酷么。”
-
六点半,江淮抱着滑板回了家。
阿财已经起床了,自己穿好了衣服裤子,收拾好了……书包还没有收拾好,团在客厅地毯上握着蜡笔每日涂鸦。
江淮瞥了眼……画得真丑。
“又是薄渐?”江淮绷着脸问。
阿财拿了绿色蜡笔,在小人后脑勺画了根草,又指指小人:“江淮!”
江淮:“……”
呵呵。
合着他在阿财眼里就长这逼样。
江淮嗤了声,往厨房那边走:“早上想吃什么?”
没有人回答。可能是阿财不想搭理他,也可能是阿财没有听见。
江淮打开了冰箱:“烤面包吃吗?”
没有人回答。
“煎鸡蛋,煎火腿肠呢?”
没有人回答。
“要不早上再炒个菜?”
没有人回答。
“好,”江淮敲定了,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两包泡面,“那就吃方便面吧。”
阿财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放下蜡笔,左晃右晃地挪到厨房,扒着门:“鸡蛋!”
“好的,”她哥点头,“知道了。”
江淮转身又去冰箱拿了个鸡蛋,想了想……把鸡蛋冲了下,直接带壳放进了锅里。等水开了,他再把方便面下下去。
这样在方便面里煮鸡蛋,鸡蛋不容易散。
还省时间。
冷水煮开时间比较久。
江淮盯着锅底咕嘟咕嘟的小气泡,突然想起来……卫和平说他把昨天拍的薄渐的照片发到校园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席:不开心。
-
谢谢大家的堆小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