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本以为自己会摔的生疼,谁知竟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郑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少爷竟然扔了最宝贝的鸟笼子,一个箭步上前将白鹭洲抱个满怀。
“你没事吧?”郑新业柔声问道。
白鹭洲睁眼看了看这不认识的少爷,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谢道,“没事,多谢。”
翠枝一看这情况,心知大事不好了,于是朝郑新业一跪,“二少爷,你瞧这小公子,我看他穿的破烂,好心带他换下人的衣服。这不是巧了么,三少爷屋里新来的公子乔哥的新衣裳制好了,我想着顺道送去。谁知,这小公子精明的很,只挑了乔哥的好衣裳穿,下人的衣服却不穿,还披头散发,诚心的准备勾引人!”
白鹭洲一听,立刻反驳道,“乱讲!你给我拿的只有这套衣裳,还说是因为伺候老祖宗,所以穿的好。”
“哎呀——二少爷您瞧瞧,我翠枝在这家里多少年了,伺候谁的的下人穿什么衣服我还不知道么!”翠枝眼看要哭,指着屋里说,“少爷,您去瞧瞧,我真拿了下人衣服,好端端的在屋里头放着呐!”
郑新业看了看翠枝,又看了看似是悲愤的白鹭洲,问白鹭洲,“她说的可是真的?”
白鹭洲气急道,“假的,我真的只见这一套衣裳!”
翠枝慌忙道,“二少爷,您自己去看!我一个半老徐娘,跟一个小公子计较个什么劲,对我有什么好处!”
翠枝为了给郑新业屋子里塞人,各种手段都用过,郑新业也是见过不少耍计谋,装可怜的满怀心机的公子,因而对这位刚见的白鹭洲也不是特别信任。
郑新业半信半疑的走进屋子里。
白鹭洲初来乍到,翠枝领着他去睡房换衣服他就去了,也没好四处看看,因而并未发现,就在睡房的屏风后,还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下人着装。
郑新业一手勾起那件衣裳,皱眉问白鹭洲,“这是怎么回事?”
白鹭洲一时又震惊又无可辩解,他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方才那些送衣服的公子确实只端了一套衣裳,但其中有一个公子手一直背在后面,还鬼鬼祟祟的,说不定……
见白鹭洲不说话,郑新业又问,“你自己解释的了么?”
白鹭洲刚要张口,瞥见在一旁笑的不怀好意的翠枝,心里了然了,就算他辩解什么,翠枝还是有办法对付他。
于是,白鹭洲只得说,“我解释不了。”
郑新业见他竟承认的那么干脆,反而有点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
翠枝正得意,却见郑新业不疼不痒的说了句,“罢了,就是件衣裳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郑家还缺这一件衣裳?”
白鹭洲抬头看着这位笑的温和的少爷,心中满是感激。
郑新业看这小公子满眼欢喜,心里也是十分喜欢,琢磨着,老祖宗整日催促我快些找个人成家,就是不成家找个通房的也好,这位小公子倒是挺和我心。
郑新业道,“你到底是穿了乔哥的衣裳,三弟是个倔脾气,我怕他找你麻烦,你今后就先跟着我做事,老祖宗那里我去说。”
翠枝一听,心里整坛整坛的醋坛子都要打翻,又酸又辣又苦,她苦心经营这么些年就是为了给这些少爷们送人,好叫自己荣华富贵不再做丫鬟,这时却忽然冒出来个白鹭洲!
可翠枝是什么人物,在郑家风里来雨里去的混迹二十多年,从一个十文钱买来的下贱丫头到主家身边的大丫鬟,她又什么心眼没装过。
只见翠枝忽然佯装一副努力克制自己激动心情的样子,一把抓着白鹭洲的胳膊道,“鹭洲,下,下回可当心点,不要粗心大意,干娘……呃,翠枝姨真替你高兴。”
说完还一副不小心说错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郑新业,赶紧捂住嘴。
白鹭洲纳闷了,“干娘?”
郑新业忽然心生恼怒,质问道:“她翠枝是你干娘?”
白鹭洲还没回话,翠枝赶忙回,“不是,不是啊!”
翠枝越显得慌张,明眼人看了越觉得是她在掩盖什么。白鹭洲刚来,根本不了解这郑家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翠枝总是往几个少爷屋里塞人的事,一脸的茫然。
白鹭洲只见刚才还一副笑脸的郑新业猛然发怒,一把推倒屏风,对白鹭洲骂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好一出戏,怎不去当戏子,白瞎了一身好本事!我今日就去禀告老祖宗,你这种贱蹄子,决留不得!”
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