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听到电话里传来刘昊然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紧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如海啸般袭满整个胸腔。

他沉默着，薄唇紧抿，像是在思考是应该先和对方打招呼，还是直接质问对方为什么拿着王一博的手机。

对于王一博，肖战从未怀疑过什么。

可眼下这种情况，肖战想不误会都难，因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按照王一博以往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如果没有工作和应酬，王一博要么是在和肖战微信聊天，要么是窝在沙发里专注打游戏。

然而此时，王一博却和另一个人待在一起。

肖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肖战。你找一博有事吗？”刘昊然见肖战半天不说话，主动开口打破平静。

肖战定了定神，说，“我朋友要过生日，我想送他一个滑板，不知道该买哪个牌子，所以我就打过来问问一博，没想到是你接的电话。”

刘昊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一博的包我拿着呢，我见他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就直接接了。”

闻言，肖战握住电话的手指微微一僵，胸腔里涌出一抹醋意。

他淡淡一笑，“你们俩关系真好。”

刘昊然倚靠着医院大厅的墙壁，抬眸看了一眼头顶刺眼的灯光，冷不丁说了一句，“这医院的灯，怎么这么晃眼。”

“你们在医院？”

肖战惊诧。

“是啊。我现在正给一博办住院手续，需要用到证件之类的东西，于是我就把一博的包拿来了。”刘昊然低头打量着手里王一博的包，像是在刻意解释些什么。

“一博怎么了？”肖战心一慌，以为王一博出事了。

早就在圈里听闻肖战和王一博关系好，经此一见，果然此言非虚。

“你别慌，他就喝了一些冰啤酒，然后胃就开始疼了，我和焉栩嘉把他送到医院，这会儿焉栩嘉正陪着他在隔壁楼做检查呢。”刘昊然耐心说道。

肖战拧着眉心，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心疼。

他刚要开口问些什么，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吆喝，“ 谁是王一博的家属？”

刘昊然立即喊道，“我！”

那人似乎递给刘昊然一张单子，“喏，家属在这里签个字。签完字，病人就可以住院了。”

“好。”

王一博的家属……

电话那头的肖战，脸色骤然大变，背脊僵直，胸腔里翻涌着猩红而强烈的醋意。

他扭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自己的心，也坠入了漆黑的深渊……

去年冬天，他和王一博一起去莫斯科旅游，因为穿得太薄，王一博当晚就发了高烧，肖战便陪王一博去附近的医院挂点滴。陪护期间，一个护士走进来，用英语问肖战，“你是病人的哥哥？”

肖战知道王一博最讨厌被人说成是他的弟弟，于是肖战摇摇头，说“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女护士走后，王一博不满意道，“你为什么不说是我的家属，这里是国外，没人认识我俩，你就是承认了，也不会传出负面新|闻。”

肖战没有吭声，像是有所顾忌。

王一博直接扔给他一句，“胆小鬼。”

王一博不知，这句“胆小鬼”让肖战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的爱与王一博的爱不同。王一博是爱得坦荡而直接，从来不计任何后果；而他却是爱得深沉和隐忍，为了将这份感情牢牢护住，不被别人发觉，不被公之于众，他总是三思而后行，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没想到却被王一博说成是胆小鬼，肖战无疑是心痛的。

不过下一秒，王一博就给他道歉了。他抱住肖战，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我不该那样说你，是我不好，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肖战吻了吻王一博的头发，恍若不在意，“没事，我不怪你。”

从那以后，他们俩再没有提起过“家属”这个词。

像是彼此心里一处敏感之地，谁也不愿去触碰它尖锐的边角。

直到刚才——

谁是王一博的家属？

我！

未曾料到，王一博最想听到的，而肖战未能说出口的，竟被刘昊然以这样一种形式，清楚而完整的呈现出来。

那个“我”字，说得那么坦荡，那么坚定，那么轻而易举。

到底还是嫉妒的吧。

肖战苦涩一笑，不想再说什么，主动伸手挂断了电话。

……

王一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雯丽黑着一张脸，看着睡眼惺忪的王一博，没好气道，“你没事喝那么多冰啤酒干嘛，活生生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