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叹了口气，将巧克力打开，掰了一小块送到姜然嘴巴里。

也许是巧克力太甜太美味了，姜然终于看了一眼护士姐姐，眼巴巴的说了一句，“等妈妈”

护士动了动嘴巴，没说话，她该怎么告诉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没有妈妈了？

“妈妈……去了遥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护士干巴巴的说。

像是害怕小孩追问，护士连忙说，“我们先回房间好不好，不可以乱跑的”

姜然明显是不愿意的，但他听到了“不可以”这三个字时，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护士自然不会知道，每当姜自居说‘不可以’时，总是夹杂着拳打脚踢。

尽管不愿意，姜然还是乖乖的跟着护士回了病房，离开时，他回头深深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

姜自居还是把姜然带回家了，元情交给了殡仪馆火化，殡仪馆问要骨灰吗，姜自居狠狠吸了口烟，沉默了许久，“不要”

家里一如昨日，就木椅边还一滩血迹，已是干涸，不过空气里还有明显的血腥。

姜自居回到家就要进卧室，路过那处血迹时停了脚步，撇了撇眼，情绪不明的回头对姜然示意，“收拾干净”

姜然注视着血迹，手脚冰凉，身体开始发抖，不过他又不敢违抗姜自居，颤抖着手，进了卫生间拿起拖把，泪水一滴一滴与地上血水混合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转头进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起来。

姜自居自从进屋里就没出去，第一天从屋里传来的噼噼啪啪的砸东西的声音，姜然又惊又怕进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将门反锁，缩在衣柜里，捂着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姜然在衣柜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边才消停下来。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衣柜里密不透光，像怪兽的血盆大口，又像深渊地狱。

姜然注视黑暗良久，猛的打开衣柜，跳了出去哆哆嗦嗦后退，不敢去看衣柜一眼。

姜然没有勇气待在房间里，他觉得这里有双眼睛在密密注视他，踌躇了好久，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静静听了会，门外尽是静谧，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悄悄探了探头，没发现姜自居，松了口气。

姜然出门的时候目光在那把旧木椅的位置停了许久，那里看不见一丝血迹了，不过他总觉得还有些东西留在那里，良久，姜然收回视线，进了厨房。

他饿的难受，想来找些能吃的，只找到了一小点大米，还有一把干面条，几个生鸡蛋，想打开炉火煮面条，可又害怕引出姜自居，小小的人儿站在厨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

他忽然想到了口袋里还有护士给的巧克力，慌忙摸去，摸到了一块方方的硬硬的东西，提着的心放下来，小心到虔诚的将东西拿出，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巧克力真是太好吃了，他吃完没忍住又吃了一半，这一下，包装袋里只剩下指甲盖这么多了，姜然眼睛里露出遗憾，不能再吃了，将剩下的叠好，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

又蹑手蹑脚走出了厨房，路过姜自居的房间，他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还好，房门紧闭。

姜然是不想回房间的不过他又能去哪里呢？他小心的将房门反锁，还聪明的将凳子一些杂物堵在门口，控制自己不去看衣柜，用被子蒙过头，拿出枕头下面藏着的一本安徒生童话书，这是元情买给他的。

元情偶尔会给姜然讲那本书中的故事。

姜然用他那细细的手指翻着童话书，他还没上学呢，认识的字不多，这些完全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童话书的热爱，元情讲的故事虽然不多，但都是美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