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异去街头买了套女装,递给秦仪儿,秦怅将姐姐送进房间里。进了房间将两个男人隔在门外,秦怅有些忍不住问到:“姐姐对颜异……这样做,是为何?”。秦仪儿杏眼又失了神采,回到:“阿怅可否等姐姐缓一缓在说?”。秦怅点了点头,姐姐自有她的道理,便出了门去。
一出门便撞到了第五云旗,颜异不见了踪影,秦怅弱弱的问了一句:“颜异呢?”,第五云旗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怎么老想着他?”。
“没......没有,随口问问罢”。
客房附近有个庭院,庭院有很多高大青脆的竹子,竹林里错落着很多供人休息的椅子。秦怅在庭院这头看到了庭院那头的颜异,他就站在那里,时而望望天空,时而看看脚下,时而皱眉,时而嘴角含笑。秦怅不忍打扰他,就在庭院这端坐了下来,第五云旗也坐在了秦怅旁边,说:“这冷阎王是恋爱了吧?”。秦怅摇了摇头:“不知道”。看秦怅这副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也隐约知道秦怅的心思。
“也是,要说这冷阎王现在可比那小棠王有势力多了,现在棠王府可算鸡犬不宁。这敏帝的灵妃不知道在这敏帝耳旁吹了什么枕边风,敏帝试图架空这棠王,收回了他们南方的十万兵权,还不放心,试图找个罪名除了他们,让这小棠王镇灾救民,修梯坝防洪,维护大运河,如果做的不好就是大罪,这小棠王我也是佩服,还真真的做的尽善尽美,可惜过度劳累,最终是身体是败掉了。”。
秦怅听的心惊,“之后怎么样了?”。
第五云旗坦白说出了自己知道的,“这老棠王见儿子这样,急的失心疯了,前阵子听说就在棠王府大门口当众小便,像市井无赖一般撒泼打浑,敏帝见此,也暂不管这棠王府了。”。
秦怅自言自语:“原来姐姐遭受了这些磨难,从没有来过书信提起过。”。
“所以我看她如今来找你,多半也是图这颜异,这冷阎王势力可不小,平时藏的深,他那新天里卧虎藏龙,有富商巨贾,有草寇龙头,有浪人刀客,小帮大派也是数不胜数,他可是很多人眼里的肉中钉,不能拉拢必除之!”
这些秦怅完全不知道。
第五云旗看他茫然,知道这颜异对他瞒的深,看来两人并没有他想的那般感情炙热,现在还有秦仪儿来分担着颜异的注意力,他便来了劲儿,觉得自己机会是有的。
第五云旗自秦府与秦怅一别便一直挂念他,不得已而不能再相见,本以为对他只是玩伴之谊,待到弱冠之年这滇王与自己说了两门亲事,自己很是排斥,便以不喜欢这些女子为借口推辞掉了,后来日子一长,滇王就有些逼迫他成亲的意思了,前阵子一听这秦府出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才意识到对秦怅哪里是什么玩伴之谊,那是儿女情长的情,便要去寻找这秦怅,滇王不同意他去说安排了手下其它人,自己对滇王软磨硬泡说正好自己出去可以寻摸媳妇儿,这滇王看他态度十分坚决便同意了。
第五云旗又说到:“在这乱世,你姐姐一介弱质女流,想要寻找个靠山也正常的。”。云旗试着劝退。
秦怅摇了摇头,“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云旗看他有些动摇:“现在能找个颜异这种靠山,比待在棠府听天由命好多了,现在朝堂上谁想玩一玩这棠府的人都可以正大光明的。”。
秦怅心疼姐姐,而且看颜异样子,姐姐的到来,他应该是开心的,就算当初与他共享怦然年华的是他,又如何呢,在颜异心中永远是秦仪儿,他这个心上人的弟弟只是心上人的弟弟罢了。
秦怅低着头晃荡着双腿,云旗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和长长的睫毛,云旗板正他的身体,秦怅的脸的方向执拗的不肯转过来,还紧咬这下唇,这唇发白,云旗心疼,又板正他的脸,才见他眼里擒满泪水,被他一板,这泪水就顺着脸颊留了出来。一双杏眼眼眶都红红的,下唇都有些出血了,云旗用手抚了抚他的嘴唇,秦怅才松口,秦怅这副模样简直是诱**人糟蹋。
云旗开始诱哄,“好弟弟应该体谅姐姐的难处,而且你的‘好朋友’颜异应该也很开心,这难道不是双倍开心吗?”。
秦怅有些伤心过度,竟然跟着点了点头,云旗看着秦怅的这副样子有些失神,长着茧子的指腹捏着秦怅的下巴,自己闭上眼睛缓缓的靠上前,秦怅眼睛瞪的大大的,忧伤暂时被震惊取代。
“你们在干什么!”,颜异的声音在秦怅身后响起。云旗心底咒骂了一声,该死!差点就能一亲芳泽了。
秦怅吓的手忙脚乱,起身也差点跌倒,云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手楼住了他的腰,秦怅感觉自己像被抓奸一般,看天不是天,看地不是地,就只能看了看颜异,云旗在耳旁有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小心点,别滑了。”。颜异的脸更黑了,秦怅马上站直了身体,挣脱云旗的怀抱,“谢……谢谢”。
秦怅嘴唇上的咬痕刺了颜异的眼睛,看着秦怅的眼神里都有些冒火,秦怅心里更难受了,这颜异看他多半时候都是这么生气的,哪有刚刚看姐姐时的半点柔情。想着想着,也只能是低下头不看他。
“阿怅?颜异?”,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就看着秦仪儿梳洗完毕走了出来,秦仪儿又恢复了少女打扮,摘掉了头上的华胜,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眼角那颗朱砂痣更给娇俏加了分,颜异送她的罗纱裙在微风中翻飞,这可不是下凡的仙子?
秦怅看得出姐姐这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姐姐真真是漂亮!”,这云旗比秦仪儿还大个两岁左右竟然也跟着秦怅叫了姐姐,“小弟才疏学浅,没怎么专研学术,也只能这么夸奖姐姐了!”,云旗笑的开心,秦仪儿听他这么说,掩嘴笑了起来,“这世子过奖了!”。
秦仪儿见颜异的注意力没有在她身上,而是盯着秦怅,心中不快,走上前轻轻唤了声:“颜异?”,颜异回过头看她,秦仪儿有些娇嗔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对我冷谈了不少。”。
颜异勾起了嘴角,这一笑真是若朗月入怀!连秦怅都不曾见过,之前亲热之时颜异的表情都是那般冷,和他的火热的行为很是不搭边,“棠王妃勿怪,如今身份不同,草民不该越矩”,秦怅一听又些高兴又有些担心。
秦仪儿听出了拒绝,表情又是泫然若泣,“我现在恐怕都不是什么棠王妃了,只是个被遗弃的妇人罢了。”。
秦仪儿转了话题:“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可以去进食吗?”。
颜异做了个请的动作,秦仪儿对秦怅招了招手,“阿怅,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秦怅便一瘸一拐的走到秦仪儿身旁,秦仪儿挽着他的手臂,看着秦怅红红的眼眶,问到:“谁惹我们阿怅了?哭的这般伤心?”,又转头问云旗:“是不是这云南世子对阿怅做了什么?”,云旗连连摇手:“我顾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他心呢?!好姐姐,可别欲加罪责喔!”,这云旗喊起姐姐来真是顺口顺嘴。
秦怅扯了扯秦仪儿的袖子,怎么感觉姐姐和这第五云旗说话的态度语气倒像是自己的家人了?!仪儿整理了秦怅的领口:“这弟弟还害羞了!姐姐不说了不说了。”。这真是越描越黑了!云旗也跟着秦仪儿,不时夸姐姐皮肤好,一会儿说姐姐发质好,逗的姐姐笑面如魇。秦怅趁他们两热聊之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颜异,这颜异又是冷若冰霜的脸,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眼神一对上,秦怅像被抓了脏一般迅速回了头。只能假装听云旗和姐姐热聊,又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云旗是要亲自己吗?他为什么要亲自己?!
四人来到大堂吃饭,四人找个方桌坐了下来,点了些家常菜,此时已经是晚上,客人流量却依然不减,那说书人已经换了一个人,这个说书人比下午的那人要年轻一点,但还是中年男人。
“话说这秦正梁将军私生子–秦怅!”。
四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去了,仪儿晃了晃秦怅胳膊,“阿怅他们怎么讲你?!”。
秦怅也不知其所以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云旗嘿嘿了两声,来了兴趣:“听听讲的什么……”。
“这秦怅长的是皎皎君子,温润如玉,只可惜早年也许是偷了哪家俏寡妇被秦将军打断双腿。”,听得人们开始有些猥琐嘿嘿的笑了起来。秦怅皱着眉头,无语道:“他们怎么胡说?”。云旗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动作显得亲昵,也十分温柔的说了句:“听个乐呵就成!”。
仪儿看他们这般亲密,眼里若有所思。只有颜异看着他们身体接触的部分,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
“这秦怅坐着轮椅来到这恶人寨,这宋祁老贼意图刁难他,想留下一笔买路财,这秦怅虽然看起来秀气温润,却是个狠角色啊!他率领一批江湖人士踏平了这恶人寨,杀到这宋祁府邸,这秦怅轻功了得,纵使断腿,依然逼得宋祁无路可退。”
下面的人听得屏神凝气,后来又讲到秦怅如何英勇救出董渠康,如何称霸恶人寨成为了新当家,整个过程讲得是热血沸腾。
秦怅听着都羞地想到桌子底下去了,仪儿却问到:“我们阿怅成了恶人寨当家的了?”。秦怅尴尬地笑了笑:“是……,但是没有他们说的这么传奇,就像……像瞎猫碰到死耗子。”。
仪儿似乎很开心,笑的面色酡红,“听说夜魔人很是厉害呢,阿怅也成了英雄了。”。
“姐姐别这样说,你还不知道我的,读了书也从未有机会考取过什么功名,学个武艺也只会逃命,哪能当什么英雄。”。
仪儿知道秦怅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哎,都是形势所逼,阿怅虽然从未在他人面前展露头角,但是阿怅真真是能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现在姐姐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不同小时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