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堂被安排在了阿漫姑娘的房间里,看着阿漫为这林映堂忙前忙后,为他重新换被子,为他端茶递水。林映堂上下打量着阿漫,如果阿漫她不是这番风俗的打扮的话,也真称的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林映堂本不想她再为自己操劳,但一开口却是:“你不用接客吗?围着我转过去转过来的”。
阿漫有些无地自容:“今儿来了葵水,妈妈说我今天不用接客”,妈妈就是老鸨。
林映堂又问:“我睡这床,你睡哪里?”,阿漫指了指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的美人榻。回答:“我睡那里便是”。一说完就去将自己的换下的被子铺上,继续说“我来葵水这几日你都可以住在这里的。”
林映堂看看大床,再看看那人可能都伸展不开的榻,露出很惆怅的表情:“你都是在这床上接的客吧?”,阿漫没有想到这林映堂说话如此直白,句句都直戳心口。阿漫觉得他是嫌弃自己了,解释道:“恩公放心,这些毯子和被子都是干净的,我向妈妈买的新被子新毯子。”林映堂摇摇扇子:“我睡榻吧”。
阿漫有些急了:“恩公,不脏的,要不然我再去问妈妈有没有多的房间”,阿漫作势准备出门,林映堂打断了她:“别忙活了,我就睡榻!”。说着就去榻上坐着,“还有别叫我恩公了,我有名字,林映堂,你就叫我。。。嗯。。叫我映堂吧”,说完林映堂玉白的脸上红扑扑的。
这时木兰香推门进来对着林映堂嘲讽起来,“哟,林耗子,你嘴上可留点德吧。就为了让你睡张床,这老鸨让她葵水过了起码得多接几个客人呢”,这木兰香之前和林映堂有过几次交集,阿漫一听急的差点跺脚:“香姨!不关林公子的事情”,这映堂两个字她觉得自己不配叫出口。
林映堂也不客气了:“这花寡妇的人,怎么没钱给她赎身?就算没钱也可能用武力弄出去啊,你说你这天下哪家妓院没有你的人?专挑身世可怜神经脆弱的姑娘洗脑下手听你摆布。”
木兰香也不理他,阿漫上前解释:“是香姨救了我,我这是报答救命之恩。”
木兰香看得出阿漫对林映堂有爱慕之情,但恐怕是妾有意,郎无情。
林映堂接着阿漫的话:“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会想以身相许吧。”,阿漫胀红了脸,不说话。
林映堂看出了阿漫的心意,只是他接不下,便摇摇头说:“不行,你不够骚,你得像香姨这么骚才行,要不换花寡妇以身相许?”
木兰香啐了他一口:“臭小子,不照照镜子,美得你,阿漫才瞧不上你,我也瞧不上。”
阿漫心中酸楚:“刚刚妈妈叫我有点事情,我先出去一趟”,阿漫走出门,靠着门后红了眼眶。
林映堂瞧在眼里,掩饰住眼底的痛苦。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对木兰香说:“我还不知道这花寡妇和冷阎王有一腿呢?看来你们秘密不少,我还不知道,说说?”这林映堂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可真是瞒的深。
木兰香撇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事情多了去了”。
一个尖细的妇人声音从楼道转角处传来:“阿漫,你房里的公子如果嫖你可得给钱啊,要是被我知道嫖了没有给钱,可打断你的贱腿,记住了,你的身体可不是你的!”。林映堂握扇的手紧了几分。
本来颜异和秦怅是不想去参加这次的晚宴,很可能李仲人他们已经在附近了,但是那丫鬟说了老爷请所有人,若再推脱,恐怕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偏邸大堂内一边两个座位,正中间的位置很明显是宋祁的。秦怅挨着颜异坐一边,这宋祁还没有来,四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一时宋祁从正门踏入,并对着亚一成抱了个拳:“亚老弟见谅!刚刚有点事情被拖住了身。”亚一成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个礼,现在几个人都是想将他杀之而后快,宋祁老谋深算怎么不会知道这几个人的变化。
宋祁转身对这秦怅说:“刚刚衣来说小兄弟这是小伤,修养几天便可。”,宋祁注意到了旁边的颜异,和他眼中的戒备,有趣!
秦怅看似从容:“多谢衣来姑娘!”
宋祁哈哈笑了两声,说:“你们四位可都是人中俊杰,今天能请四位一起吃个饭,可真是荣幸啊”。
亚一成忙接上话:“都是小弟的家仆,哪有什么俊杰一说。”
宋祁笑而不语。
宋祁坐上了正上方的位置,陆续有仆人开始上菜。一时间悄无声息,宋祁对他们四人举起酒杯:“宋某今日敬大家一杯”,便一饮而下。四人也都只是浅浅的喝了一点,宋祁见此:“大家太过拘谨了,若宋某有谋害之心,各位还能坐在这里吗?”,亚一成回答:“哪里的话,我这些家仆平时都不喝酒的,喝酒耽误我的事儿,见谅!”
宋祁放下酒杯:“亚老弟真是严苛,这生活嘛,还是得一紧一松才是。”
亚一成喝了口酒:“宋兄说的是!”
宋祁见亚一成面色沉重的厉害,说道:“这做生意也和做人一般,有得有失,太过计较不是好事啊。”
亚一成表面上点头认同,这心里可是啐死他,他妈的算计他,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冷乔一看少爷重重搓着自己玉扳指的动作,就知道他可能要暴走了,冷乔在桌下按住亚一成的腿,示意冷静。
宋祁又和亚一成有一搭没一搭的的聊着以前做生意的事。
宋祁眼角余光打量了颜异和秦怅许久,确定心中所想,便望着秦怅说:“这小兄弟的发簪和本人很是相配啊”,亚一成与冷乔也才注意到秦怅多了一根头饰。宋祁又继续说:“当真是温润如玉,乱我心曲~”
颜异与亚一成心中暗道不妙,才听闻这宋祁好男色,秦怅心中也是一惊。颜异倾身试图挡住这宋祁的目光,宋祁更确信了一分。
宋祁对着亚一成说:“不知亚老弟还记得下午说的那一万两白银的事情吗?”
亚一成握紧拳头:“当然记得!”
宋祁指了指秦怅说:“宋某人改变主意了,这样吧,你把这位小兄弟赠与宋某,那批货源按之前的价格售出。你看如何?”
亚一成拍桌而起,“不行!”,虽然他不太喜欢秦怅,但是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别人,他还是做不到。
宋祁笑了笑:“亚老弟你这样做生意怕是走不远。”
颜异桌下的手也紧握住了‘行义’,肃杀之气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