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入林打猎。第二天雪晴,他们便整装出发了。
张飞将有些不敢信任零七五了,这荒山野岭,小孩子跑丢可怎么整?
可没想到,零七五进了山林,如鱼入海,灵活非常。
明明一片白花花的白桦树林,一身黑衣的零七五却像融进自然了一般,静如一块冰冷的石头,动如林间跳动的野猴子。
张飞将放心地跟着。
雪地上的“雪”在动,是一只雪兔子。
“嗖!”
兔子好像听到了什么,抬腿要跑,身体立刻被箭矢贯穿。雪地上洇出一小片血色。
零七五的箭头极准,例无虚发。每次都是直中要害,猎物蹬两下腿就死了。
张飞将看他搭弓射箭,一张一弛,有种韵律感,看着好看,也不打扰他。
突然发现,不对劲儿,这家伙光杀不收,一会儿功夫已经杀了不少了。
“我说呀,你要再杀下去,会触怒山神的。”
零七五的脸藏在树枝间,一副思考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说,可以了,回去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样就够了?!昨天我们可是饿着肚子的。”
张飞将听见他这话好像在挤兑自己不供饭一样,也不想想因为谁才饿着肚子。
“公子哥你这话说得忒不讲理了!要不是因为你,咱家的粮能没吗?”
“我只负责保护大人,又不是来做饭的,想要吃饭怎么不找厨子?大人为官多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道理莫非忘了?你让我去做饭,就好似让厨子杀人一样。用错了人,还要怪别人无能,唉……反正大人的嘴,说什么都是对的。”
零七五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无赖嘴脸,把错处都推给张飞将了。张飞将朝堂为官十多年,嘴皮子一直很厉害,两年不跟人针锋相对,竟然隐隐有吃瘪之感。
“滚一边儿去!我用你保护吗?你看你瘦不拉几的,内力又虚得不行,还跟个大爷一样,我要你何用?”
“我只会杀人。”零七五夹着树干滑下来。
“杀谁?”
也对……茫茫雪山上,除了他俩,哪还有人呢?
两人回程谁也不搭理谁,零七五默默拖着一头狍子、数十只兔子和几只野鸟回家了。
回家立刻扒皮腌肉,折腾了半天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叫唤。
张飞将注意到,零七五肚子一响,耳朵就跟着红了起来,笑道:“公子哥,你骨骼极佳,一看就知道……”
零七五到底是小孩儿心性,听见人夸他耳朵都竖起来了。
“……肚皮能叫得比鼓响!”张飞将接了一句。
零七五正拿刀割皮,“啪”,那狍子的大腿骨让他切断了,断口干净利落,应是用上了内力。
张飞将终于从零七五的身上捕捉了一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像是战胜了什么一样,心情大好。
“晚上就吃那块狍子肉吧。”他指着零七五切断的那两块。
两人吃了饭与肉,坐在门口,难得无雪,天上半个月亮格外地亮。张飞将从地窖中找出一壶陈年雕花酒,用热水温一下,取了两个杯盏。
“喝过酒吗?”
“喝过。”
“那我不给你掺水了。”
说着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零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