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混乱中,身后有人拨开人群,走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申琢推开几只在他身上划拉的手,回头一看,一个温和的中年人在问自己,正是刚刚车马行里见过的。
好容易来个听他讲话的人,申琢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般,赶忙说道:“我不知道,我在追一个人,不知他怎么就撞上来了。”
卞荣坐在地上,大声□□,一边说道:“哦,好痛!哦,撞到我了!”陈觅汉居中说话,道:“你撞到了人?那要赔给人家一点钱。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帮你给了就是了。”大财主说话就是有底气啊。
申琢本来有钱现在也没有了,急得打转。陈觅汉微微一笑,心想,果然是个穷鬼。于是大方地说道:“不妨事,不防事,我这里有,帮你给了就是。”又对卞荣道:“这事就算了吧,钱你也拿了,好大点事,别再闹人家。”
卞荣拿着钱还不放手,口口声声替陈觅汉叫屈道:“老爷你太好心了。您家里再有钱也不能到处撒啊,这不白白便宜了别人。”
申琢看得目迷神乱,不知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他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刚刚在车马行里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陈觅汉笑容可掬,上来拉住申琢说道:“小师父,别管他。正好我有事要劳烦小师父,去我庄子里做客几天,一定好酒好菜款待。”
申琢想推辞,周围闲汉一起闹起来:“哦哟,这么好的事,人家帮你出钱,还好酒好菜请你。不要太不给面子了。”
群情沸腾,由不得申琢反对,陈觅汉卞荣一起连拉带拖地将他带上了马车。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一上车便启程往陈家庄出发。
申琢云里雾里地坐在车里,他做梦一样看着两人。陈觅汉跟卞荣都是吃过酒饭的,便递给他一个烧饼。
申琢下意识地接过来,硬邦邦的烧饼看着毫无胃口,他随手地扔到坐凳一边。陈觅汉也不见怪,呵呵笑道:“小师父,我外孙女马上满一百天了,你会做道场法事吧?”他有些怀疑,这个小道士除了生的好看,有没有点真本事。
申琢略微紧张地看着卞荣,闷闷不乐不想说话。
陈觅汉见状,责怪卞荣道:“都怪你,干的什么事,看把人都吓坏了。”
卞荣在他面前如同温顺的小狗,憨憨地笑。他也只当刚刚做戏太猛,对方又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没见过阵仗,申琢格外害怕他,他也没起疑心,只敷衍地说:“道士别生气,给你赔个不是了。”
陈觅汉也安慰申琢道:“回去我好好收拾他。小师父,你云游四方,积善行德,就随遇而安吧。待我孙女过完百日,我给足盘缠,那时你再走不迟。”
他俩一唱一和,直把申琢欺负得无法计较。申琢郁闷地道:“你俩是认识的,故意做戏!”
他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根本不把这个小道士放在眼里。本来在他们计划中,这样的年轻貌美小道士只是筵席上锦上添花的装饰罢了。
陈觅汉端着和蔼的面容,一路上多方盘问申琢来历,幸好申琢在师门有一套名碟,此刻正好拿出来应对。逍遥游仙喜爱各种闲杂玩意,博学多才,精通易术八卦,申琢略知皮毛,对答中也没出大的差错。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终于停了下来。申琢从车厢里跳下,先前的不快早已消散了。他看了看周围,四下里全是绿色的田野,栽满了各类粮食作物,房舍都掩映在丛林中,相互间隔了老远。自己旁边是一户高墙大院,对比野地里的屋舍显得气派无比,门口几名仆从恭恭敬敬地垂首弯腰,迎接他们。
一进门陈觅汉便令人抱来了外孙女,让申琢看面相。原来近百日生辰,他派人将外孙女和奶娘早早地接到家里,因此随时都能看到自己外孙。
申琢看看襁褓里的小肉娃娃,生的粉嫩可爱,也非常喜欢。他敷衍了几句好话,奶娘丫鬟们便簇拥着小孩子离去了。
申琢没什么心眼,对陈觅汉跟卞荣联手诳骗他来此地,很快释然。
反正来都来了,先住下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