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 头晕目眩, 宿醉带来的不适让他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下意识翻了个身,摸到了一只抱枕。
鼻间缭绕着淡淡的香气,像是香水, 又带点熟悉的女人香。
女人香……
这个念头一起, 陆燃的睡意骤然褪去。
费力地睁开惺忪的双眼,余光里, 是柔和的淡粉色,朴素又温馨。
这里根本不是他家!
这是哪儿??
陆燃揉了揉凌乱的黑发,单手撑着床垫,缓慢坐起。
入目所及,是浅咖色的墙纸,房间不大, 布置得倒是精致,掌心里是毛茸茸的触感,他低头一瞧, 这才发现,刚才一直抱在怀里的, 是只猫咪玩偶。
陆燃错愕地瞪着玩偶, 一时间失了神。
猫咪玩偶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这么一瞧,还挺眼熟。
隐约在哪里见过。
哦,是了。
在薛乔的办公桌上见过, 就连她那台小i中间,也挂着同款玩偶。
想到这个,陆燃头痛欲裂,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情,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他好像把人按在墙上亲,不只是亲,跌跌撞撞地回到室内,他最后还把人按在了床上……
回忆到这里,刺骨的寒意攀爬上来,丝被滑落下来,陆燃愣了下,低头一瞧,镇住了。
他光裸着上半身,胸口处是深深浅浅的抓痕,印在他冷白的肤色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燃:“…………”
卧室门被推开,听到响动,陆燃一脸懵逼地望向门口,薛乔脚步一滞,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她脸上骤然发烫,默不吭声地别过脸,不自觉地就轻咬嘴唇,以此缓解满室的尴尬。
她穿了件淡粉色套头连帽卫衣,领口开得浅,一小截美丽的蝴蝶骨透了出来,室内光线足,陆燃怔怔地盯着那一小片雪白的肌肤,隐隐瞧见了星星点点的粉红痕迹。
那些痕迹是什么,不言而喻。
更过分的是……
有一两处,明显是咬痕……
陆燃瞧见这些“犯罪痕迹”,头快炸了。
操!
真特么禽兽!
他暗骂自己一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无力感。
持久的沉默后。
薛乔垂眸,红着脸小声问了句:“……清醒了?”
“……嗯。”
他的嗓音哑得要命,跟昨夜放纵时一般无二。
薛乔脸颊“腾”地烧了起来,心头一慌,手指扣着门把手,就想要带上门。
陆燃哑声叫住她,“薛乔等等——”
薛乔脊背微僵,没看他,不自在地问,“……干嘛?”
陆燃喉结滚动,瞧她低眉顺眼娇俏羞赧的模样,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前一刻还吐槽自己的禽兽行径,下一刻就只想更过分一点。
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脸颊,陆燃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声音沉沉,“能不能帮我找件衣服?”
薛乔:“??”
顺着他的视线,薛乔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那件被扯得七零八落的黑色衬衫,像是想起了不可描述的画面,薛乔像是动漫里的小人,瞬间石化,顷刻间粉碎。
下一秒,她像是受惊过度的兔子,手忙脚乱就带上了门。
陆燃:“……”
盯着震动的门板沉默几秒,他趴在床头,抱着猫咪玩偶,忍不住轻笑出声。
半个小时后,才又听到敲门声。
陆燃应了声,卧室门开了条缝隙,她人没进来,只是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套睡衣。
深灰色菱格花纹,有点土,毫不符合他的审美。
陆燃没来得及开口,门口响起她低如蚊蚋的声音,“这是买给我爸的,新的没穿过。”
“……好。”
“洗漱用品在浴室,我备有新的。”
“……谢谢。”
……
陆燃简单冲洗一下,换上了睡衣,身高差距,套上去果然不合身,长裤楞是穿出了九分裤的感觉。
掬起清水洗了把脸,双手按在盥洗台上,陆燃望着镜子里的男人。
漆黑的眼睛里欲念深沉,嘴角却勾了抹浅浅的弧度,像是很愉悦。
方才以为会被她责难,可瞧她的模样,除了羞得不行外,似乎没有怪他的意思。
陆燃不安的情绪稍微纾解。
没在浴室待太多时间,他拿过雪白的毛巾随意擦了擦凌乱微湿的黑发,出了卧室。
厨房的门没关,远远的就嗅到了熟悉的中药味儿。
解酒药。
这半年来,经由江映雪的嘱咐,她学会了各种各样照顾他的技能。
熬制解酒药便是其中一项。
陆燃其实特别讨厌中药,他喜欢咖啡的苦涩,却受不了中药的怪异味道。
不过。
每次她递过来的东西,他依旧一滴不剩地喝完。
就像着了魔。
陆燃想起,以前许轻跟初恋分手时,他们一道喝酒。
许轻醉得不省人事,边喝边吐露心声,“女人真是狠心啊,撩你的时候恨不得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一转眼,就能把你踢下云端。偏偏老子贱皮子,就是忘不掉。”
他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冷眼旁观好哥们为一个女人发疯。
不过就是在酒桌上偶遇了,见不得人家为别的男人挡酒,自己就上前充好汉,鬼知道喝了多少。
真特么的蠢。
“你一定觉得我很蠢,是吧?”
他漫不经心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算是默认。
“等你以后遇见了,你就知道了。”许轻晃了晃水晶杯,仰头将杯子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知道什么?”
“知道为一个人发疯的感觉。”许轻又倒了杯酒,直直地盯着透明的液体,“别说是敬你酒,就算是他妈的穿肠毒药,你眼都不会眨一,喝得一干二净。”
他手腕一勾,一杯酒洒落在地面,讥诮地笑着反驳许轻不清醒的想法,“呵,我才不会那么蠢。”
陆燃失神间,薛乔从厨房出来了,手里多了一碗解酒药。
喝得次数多了,陆燃只瞧一眼,从色泽上就能品出,这药可比以往的猛烈。
“……喝吧。”
薛乔见他傻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她脸上是发烫的,心里却拼命警告自己,暂时抛却羞耻感。
知道他昨天有应酬,就是不知道见了什么人,喝了这么多酒。
“我加点安神的,可能会比以往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