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着你爸在银行贷的那一笔钱,利息可就要还了,咱这手上还紧的很呢。还有,你们几个过两天要开学了,学费也是一大笔。你爸的住院费,明天又要交了……”
田秀雅这么一说,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孩子们还小,但也知道,去年郝红旗翻了那一车水果,再加上自己的治疗费以及付给司机的赔偿金,损失定是空前。
实际上去年郝红旗本来是赚了些钱的,就是因为他察觉年关到来水果生意利润巨大,这才冒险约了相熟的货车司机跑了一趟Z城,那满满一车水果他几乎投入了身上的大半资金,哪成想就出事了呢。
这一出事不仅让他血本无归,还白白搭进去这么多天的功夫,最重要的是,差点丢了自己宝贵的性命。
“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担心也没用。咱慢慢解决嘛。”郝欢喜当然知道眼下父母的困境,事实上要不是贺瑾安为他们事先垫付了一笔医药费,估计家里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
“哎,我知道,都这样了,只能尽力想办法了。”大概田秀雅也觉得跟孩子们抱怨这些毫无用处,反倒弄的大家都心情沮丧,就止住了话头。
寒冬半夜,郝欢喜迷迷糊糊醒来,口干想起来喝口热水,忽听得床那头传来田秀雅一声叹息,在安静的狭小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郝欢喜顿时一怔。许久,又听到田秀雅轻轻翻了个身,像是怕吵醒孩子们似的,动作极小地挪动了一下。
郝欢喜轻轻打起呼噜,装作睡着了。
次日醒来,田秀雅已在厨房忙碌了,看到大丫头进来帮她,还是一如往常地挂着笑,和她说着话,仿佛郝欢喜深夜听到的那一声叹息,是她的幻觉。
但仔细一瞧,就发现田秀雅眼底一片青色。
昨晚田秀雅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父母身上的压力,远比她想的要大。
吃过早饭,郝欢喜去看郝红旗,顺便又预交了一千块的住院费。
快到病房时,听到郝红旗在和医生说话,“刘医生,你看,我这情况,是不是可以出院了。现在都能下床行走了,吃饭也没问题,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完全是好了嘛。”
“那怎么行,你前天晚上还突然呼吸不畅,心跳差点停止呢。要是出院,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哪里赶得及处理呢。”
“是啊,你就听医生的,再观察几天。”旁边一直照顾郝红旗的护士也道。
郝欢喜微微皱眉,前晚郝红旗出这么大的状况,她竟然都不知道?郝红旗还在她面前说自己恢复的好好的,对自己的病情只字未提?
她立即推开门,顶着一张凶巴巴的小脸走了进去。
那医生看到郝欢喜,就笑道:“好了,丫头来看你了,我就不陪你聊了。好好养身体,别东想西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