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燕和陈缤纷走了之后,流风心里空落落的,这时耶律和过来握着流风的手道:“趁着夜色走吧,天快亮了,金人封山路上设卡就出不去了这一块了。”
流风道:“您去哪里找徒弟啊,要不我和你先一块出了这里,我再去办其他事。”
耶律和喜道:“这样最好了,小徒弟就在北面离此地六十里的萨尔浒山上,我俩走吧。”
怕金人有盘查,流风二人不敢走大路,绕着山往萨尔浒赶,等到了萨尔浒山上,已是第二天快要到正午了,耶律和急冲冲的找了几个山洞,也没看到小徒弟南空云,急得脸上冒出汗来,流风跟在耶律和后边也寻着。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师傅师傅,您回来了,我去打了两只山鸡,想着你回来烤给你吃。”
流风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手上拎着两只刚刚打的山鸡,从山崖下面跃了上来,正在盯着流风看。
耶律和骂道:“小兔崽子,以后再乱跑打断你的腿,担心死我了。”
南空云嬉皮笑脸道:“师傅,我会跑掉吗,你是怕我不再了,没人陪你作伴吧,呵呵。”南空云还没说完,突然扔下了手上的两只山鸡,跑过来抓着耶律和哭道:“你受伤了,你自己有病还去逞能,以后我再也不准你去了。”
耶律和摸着南空云的头道:“一点小伤,没关系的,快过来见过流风哥哥。”
南空云强忍着泪水走到流风面前,鞠了一躬道:“南空云见过流风哥哥。”
流风看到南空云调皮机灵可爱,又重感情,心里很是喜欢。
这时耶律和又骂道:“你倒是嘴巴甜的很,以后你要是有流风哥哥一半的作为,我也死而无憾了,他是当今天下最出色的少年英豪,以后你要向他多多请教啊。”
南空云看着流风半天道:“哥哥一脸文弱,难道是江湖绝顶高手,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流风觉得南空云很是有趣,俩人一会就很熟络了,这时也烤好了山鸡,拿出了酒袋,三个人坐在朝阳的山坡上,吃喝起来。
吃了一块烤山鸡,南空云抓过耶律和的酒袋也喝了一口,耶律和抢了回去又骂道:“臭小子,又抢我的酒喝,长大了也是个大酒鬼。”
流风看这师徒俩,确是相得益彰,情若父子,又诙谐幽默,很是开心,心情顿时也好了很多。
耶律和喝了几口酒,话也多了起来,看着流风道:“我们三个先在山上住两日,避一避风头再出去,我是准备带他回江南了,离开那边十几年了,老天师过世我都没回去,现在想来很是愧对恩师,还有我想再给小家伙找个名师,他的根骨奇佳,跟着我不会有太大成就的。”
耶律和刚说完,南空云就扔掉手上的鸡肉道:“你别想扔掉我不管,你去哪我去哪,我在哪里你也要在哪里,要不然我不放心你的病。”
流风听南空云这么说,一脸疑惑的看着耶律和道:“耶律前辈难道还有什么病不成?”
耶律和淡淡的笑道:“别听小家伙瞎说,我身体好得很,哪来的病啊。”
南空云狠狠的朝耶律和翻了白眼,不再作声。
流风三人在山上住了下来,南空云人极灵泛,第一晚就早早地把山洞里面的草铺好了,才让流风去睡,第二天流风起来,就看到南空云已经担着泉水和野味回来了,他是很早就去把吃的喝的准备周全了。流风看在眼里,心想这孩子自小就这么机灵懂事,长大后一定是前途无量。
第二天半夜,流风在睡梦中被隔壁山洞里面的剧烈咳嗽声音惊醒了,还伴随着南空云的哭泣声音,流风急忙起来,到隔壁山洞一看,耶律和脸色煞白,微睁着双眼,口鼻都是血往外涌,草上也是一大摊血。
流风急忙左手点住耶律和的气海穴,想控制耶律和不再出血,右手内力送了过去。
耶律和看到流风进来,脸上漏出一丝笑容,过了半晌,在流风的真力作用下,耶律和强打精神有气无力的说道:“流风公子,我的大限已至,因为运功出现偏差,几年前我的经脉就已经错乱,但是时好时坏,这次在五女山风雨楼,中了完颜洪金的最后一掌,我的经脉就断了,我是硬撑着回到这里,小家伙始终是我的牵挂,现在你在这里我就放心而去了。”
耶律和说完,南空云抓着耶律和的手大哭起来。流风也是几乎流下泪来。
耶律和又道:“此子是忠良之后,他父亲是孙承宗督师大人的部下,后来被金人杀了,全家人只留下他一个,他从八岁开始就和我在一起相依为命,总算我也把他拉扯这么大了。”
这时南空云哭声更大,一边哭一边喊道:“老家伙,师傅,你不能死啊,流风哥哥,快救救师傅吧。”
流风用左手摸了摸南空云的头抚慰着他,右手又是一股纯阳真气送到了耶律和体内。
这时耶律和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眼神里面几乎没有了光芒,流风知道耶律和已经是油尽枯干,经脉已断,加上真气涣散和失血过多,谁来了都是无力回天。
看耶律和这个样子,流风忙说道:“请耶律前辈放心,南空云我会带在身边的,等我办完这边的事,我就带他回京师,到时再给他另请名师。”
耶律和脸上挤出来一点笑容,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
流风赶紧拉着南空云贴到了耶律和面前,耶律和微弱的声音道:“公子如有时间,就把小家伙带到江南明月山庄,请茅宗师收他为徒,我包裹里面有一封给茅宗师的信,去的时候带着那封信,小家伙去了明月山庄,我就死而无憾了,谢谢你,流——。”
耶律和话还没说完,就盍然而逝。
南空云扑在耶律和身上,哭泣了很久,流风才把他拉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流风和南空云就把耶律和葬在了萨尔浒山顶上。
二人跪拜完了,流风神情肃穆的说道:“耶律前辈,您就长眠在这里吧,这里也有我大明四五万将士的英灵陪伴着您,您在地下也不会寂寞的。”
说完,流风牵着南空云下山而去,走到山脚下,南空云还是揉着哭了红肿的眼睛,向萨尔浒上顶上望去,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