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内功极其高深,转眼间五六十招过去了,流风的内力如滔滔江水,一波接一波的攻了过来,乌苏海渐渐不支,看到刚才打斗的铁木辛克和松骨也被左乾坤拆开了,黑水老怪索无常只是站在旁边看热闹,心道:“我还打什么,再打下去就会败在这少年掌下了,索无常这些人都是喜欢看别人好事。”
想到此乌苏海慢慢收了收掌力道:“楚公子内力深厚,明月山武功果然独步天下,我已经领教过了,他日有机会再来切磋。”
流风看乌苏海这么说,内心里面的善良,加上想到乌苏海毕竟是长白真人的师弟,长白真人到现在还是没有露面和我们对敌,心想还是少树敌为妙,他既然这么说了,还是留些面子给他吧,于是也撤了掌力道:“乌苏先生既然这么说,我们点到为止。”
说完流风又向铁木辛克道:“铁木辛克,你还不撤兵吗?”
铁木辛克悻悻然上了马向在打杀的金兵们喊道:“收兵回营,明日再战。”
当晚,除了留守城墙之上的大将们,袁崇焕在中军帅帐,召集了流风众人和大将们聚在一起。
袁崇焕命人杀了几只公鸡,把鸡血倒进了一排酒碗里面,袁崇焕端起来一碗道:“今日血战,承蒙众将士和各位江湖朋友齐心协力,宁远城得以安然无恙,现在山海关方面高第督师的援兵迟迟不来,宁远附近左右各军又都在原地待命,抽不出来人马支援我们,现有的两万人就是我们的全部对敌力量,明日再战会更凶险,希望大家一心杀敌,人在宁远城在,城破除非人死,大家为国效忠战到最后一滴血。”说完袁崇焕就喝掉了碗里面的鸡血酒,众人都是纷纷干掉。
袁崇焕又刺破了手指,在一块白布上面用血写到“誓与宁远共存亡”,众人看到后都是泪流满面。
用过饭后,众人陆续散去,袁崇焕拉着流风进了书房,坐下来道:“金人这次势大,努尔哈赤携十万之众来破宁远,好在大战前晚,神衣门主阳宗师不怕凶险,独自前往金营,大煞了金人锐气,加上公子你又脱险回来,我们军民一心,这第一天就没给金人好看的,明日再战我也想好了,就是守在城楼上箭射炮轰,任他来攻,不到时机决不能出城应战,保存好有生力量,我也想了一招,趁着夜晚寒冷,把水泼在城墙外墙,结上冻后外墙都是冰面,金人就更加难以登城了。”
流风闻言,喜道:“大帅此招甚妙,我看三两天内,如果金人攻不下城,死伤惨重,就会撤兵北去的。”
袁崇焕想了想道:“金人几天攻不下城,给养接济不上,退兵也有可能,对了昨夜一直都在忙于备战,我忘记问你了,阳宗师怎么没和你俩一起回来呢,他去哪了?”
流风恨道:“阳宗师看到龙金娇惨死,很是难过,一心想为她报仇,我和左乾坤下山的时候,好像最后他还提了一句,要去刺杀金主努尔哈赤,让我们先回来助大帅守城,他在城外寻找机会下手,如果努尔哈赤死了,金兵自然就退了。”
袁崇焕惊道:“金人十万铁骑,还有左翼辅王完颜洪金也在军中,阳先生这是太犯险了,只要先守住宁远城,以后还有机会吗。”
流风道:“阳宗师是一片丹心,大帅也不必担心,阳宗师武功冠绝天下,除了完颜洪金能是他对手外,金营里面其他高手在他面前都是差的太远,他也不会鲁莽行事的。”
正月二十五和二十六两天,金兵还是每天清晨就发动进攻,结果攻到护城河边上,就被城楼上的漫天箭雨射了回去,金兵没办法只好后退,退到一里左右宁远城四周城墙红衣大炮,又是怒吼着打了过来。
后面督战的铁木辛克,组织两千人挥舞着鬼头大刀,不让退兵再往后退,两天时间,金兵死伤无数,到最后连督战的都阻止不了潮水一般的退兵,宁远城上万众一心,加上明军的红衣大炮实在厉害,以至于后来金兵只要听到炮响,就吓得往回跑。
看到这种局面,正月二十六下午,完颜洪金和努尔哈赤商量了一下,就早早地收兵回营了。
金兵从上到下,都是疲惫不堪,回到营寨,天寒地冻,绝大部分帐篷内又不能生火取暖,很多金兵累的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抱做一团睡着了。
完颜洪金看到军中士气低落,晚上和努尔哈赤简单吃了口饭,也早早地回到自己帐篷休息了。
努尔哈赤这时候已经是六十八岁的老人了,连日征战加上金军死伤甚多,身体疲劳和心理压力巨大,可谓是身心俱疲,看到亲兵又送进来两个蒙古美女侍寝,骂道:“滚滚滚!都给我滚远点。”吓得亲兵和两个蒙古美女面无人色跑出了中军大帐。
努尔哈赤气急败坏的在大帐内来回走动,走了一会感觉有些累了,心情也平静了许多,索性躺倒床榻上,翻出来随身携带《三国演义》痴迷的看了起来。
当时努尔哈赤对汉族文化极其推崇,他不仅自己学,还强迫着身边的将官大臣们也多读汉人们各个时期的著作,在盛京的时候,还时不时的让范文程等归降的汉人们给大家讲书。努尔哈赤自己更是喜爱看《三国演义》,以至于出征在外,都是随身带着。
看了一会,有亲兵在大帐外轻声道:“大汗!大汗!萨先生求见。”
努尔哈赤心想,这老巫师几天没见了,打仗的时候没看到他人,不知道到跑哪里去了,这么晚又来捉神弄鬼了,感觉很累了,不想见又不好,只好喝道:“请他进来吧。”
说完努尔哈赤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榻,走到炭火炉旁边坐下,一个亲兵带着萨独异进了大帐,亲兵往炭火炉里面加了些木炭就出了大帐,努尔哈赤和萨独异点了点头,示意着他坐下。
坐了一会,萨独异看出来努尔哈赤肯定是因为战事不利,心情不好,就说道:“大汗,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你也不必过度急躁,以我看来,这回宁远城即使能挡得住大汗的铁骑,也挡不住下回的,大明气数已尽,现在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努尔哈赤听了萨独异的话,心里有些高兴,拨了拨炭火,看着萨独异道:“战场上没看到你人,你这几天又跑哪里去了,我正要想让你帮着我问问天机呢。”
萨独异翻了翻怪眼,伸出来皮包着骨头的手臂,指了指东南面道:“我是去了大海边上,帮着大汗去看天相和地相了,这两天我在山海关,关城内人心惶惶,新来的大明蓟辽督师高第甚至连援兵都不敢发,分明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还有我到了长城最东端的老龙头,那长城也是大明的一条龙脉啊,看那老龙头分明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了,以我看来,大明朝挺不过二十年啊。”
努尔哈赤心中大喜,心想这天命真的轮到我女真人,轮到我爱新觉罗氏家族头上来了,真的要感谢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护佑啊。
看着老罕王努尔哈赤有些高兴,萨独异还要说下去,忽然一把剑顶在了萨独异的后背上了,大帐内不知道何时进来一个人,以萨独异之能,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时努尔哈赤面色大变惊道:“阳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那天我放你走了,你又来我的大帐干什么,快来人啊,快去喊左翼辅王。”
努尔哈赤刚喊完,大帐外钟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瞬间账内冲进来十几个黑衣武士,努尔哈赤也急忙起身向黑衣武士们跑去。
阳昆仑知道完颜洪金到了,自己也难脱身,左手衣袖一挥,一股劲风就袭向了努尔哈赤的背心,右手的剑也向萨独异的背心刺了下去。
看到阳昆仑出手,最前面的两三个武士冲过来就扑在了努尔哈赤身上,阳昆仑冠绝天下的流星手就打到了几个武士身上,武士们大叫一声,气绝身亡,下面的努尔哈赤则是跌倒在地,满口鲜血昏死了过去,阳昆仑的掌力还是有一两成穿过了几个武士的身体,打到了努尔哈赤身上,另外十几个武士,这时已经冲到了努尔哈赤身边,手挽着手团团围起来,把努尔哈赤护在里面。
萨独异在阳昆仑的宝剑刺进身体那一刻,双手使出十成内力回击后面的阳昆仑,阳昆仑也不敢托大,侧身闪了过去避开了萨独异的攻击,好在萨独异一身骨头,几乎没有肉,阳昆仑一个躲闪,本来是对准他背心大穴的,结果偏出几寸刺到了旁边的肋骨,萨独异还是凭借着极其深厚的内力,硬是把阳昆仑的剑从骨头里面弹了出去。
阳昆仑也是一惊,心道这老巫师不只是会装神弄鬼,手底下功夫也是当真了得啊。
这时候大帐外人声吵杂,像是有许多军兵围了过来,阳昆仑看到努尔哈赤倒在地上,知道这老罕王不死也是重伤,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金兵能退兵,先把宁远城之围解了,剩下的老巫师萨独异,留作他日再找机会除了他,一会完颜洪金到了,在这大军兵营之中就难以脱身了,想到这,阳昆仑纵身飞起,一个鹤舞九天穿透了大帐的顶端,从营帐的上面越出,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正月二十七清晨,天刚蒙蒙亮,宁远城北面城楼上的军兵们,就看到几里之外金兵大营,按次序的收起营帐,向北去了。
袁崇焕听到消息,急忙上了城墙一看,果真是金兵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又怕金人有诈,袁崇焕守在城楼上待了一天,又放出探马回报,说金兵已经过了大凌河北去了,袁崇焕这才仰天大笑,志满意得的下了城墙。